黄昏时分,房小琴哽咽地哭着,泪流满面地低着头跑出小二间,在门外山间上靠墙站着。她用衣袖擦干脸颊上的泪珠,手还不停地揉着红肿的眼睛,然后抬头望了望房屋正前方西边的远山,那美丽的落霞染醉朵朵流云和红彤彤的天空,她心情十分低落,无心欣赏眼前的景色,心里十分矛盾,结婚十来年了,他一次比一次对我狠,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她犹豫了一阵子,横下一条心,走过院门里石坎,下了石梯,从院坝边又朝狭窄的巷道走去……
小二间屋里一片狼藉,地楼板上满是破碎的东西,脚几乎无处落下。白诗岩站在小二间的竹沙发旁边,两手叉腰,板着脸,气乎乎的大声骂道:“你给老子滚远点,去了就不要回来,免得我看到心烦。”
天终于黑了,白诗岩还以为房小琴还站在外面的坎子上,没关小二间外面的门。他叽哩咕噜地走进里面一间屋里,仰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屋顶上的天花板思来想去:今天自己的做法是否有些欠妥,就为那么一点小事,自己更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摔坏这么多东西,更不该打她那一耳光,骂她滚远点,更何况十来年的结发夫妻,此时白诗岩开始有些后悔了……
白诗岩在床上躺好一会儿,没有听屋里的动静。他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夜风轻拂着窗纸。他推开窗户,闷热的屋子渐渐的凉爽了。他望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心开始平静下来。他正打算又上床睡觉,忽然,外间屋里传来碎片滑响的声音。他原以为是妻子进屋来了,立马上床假装睡着。过了好一阵,他都没见妻子走进里屋来。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悄悄地走到外门旁,他轻轻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眼睛顺着门缝朝外面屋里望去,只见一束微光在地上晃动。他又好像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妈的,乱七八槽的,是不是大哥来过这里了呀。”这声音叫白诗岩马上意识到不是妻子。想去开灯,开关又在外面进屋的门闩旁边,他惊呆了,赤手空拳的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见那束微光晃来晃去,黑影也在不停地摇晃,地板上的碎东西时时发出“叮当”的声响。他惊吓得心里“砰----砰----砰----”直跳,那个黑影离里屋的房门还不到一米远。白诗岩慌了,使劲将门一推,“嘎吱”的一声,那黑影惊吓了一跳,转身就想往外跑,不料被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绊倒在地上。只听得“妈”的一声叫喊,那黑影慌慌张张拔腿脚跑出了外面间房门。
白诗岩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他拉开了屋里电灯的开关,壮了一下胆,大声喊道:“房小琴,有强盗。”他马上穿上鞋子,找了一根短棒,拉开了中间的房门,冲了出去,一脚踩在摔碎的东西上。只听“呯”的一声脆响,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他大声喊了起来:“房小琴,完了,我的腰杆断了……房小琴,完了,我的腰杆断了……”他的声音越喊越大,撕裂了黑色的夜空。
隔壁邻居的张嫂听到喊声,急忙摇醒张老汉,两人拿着手电筒来到白诗岩家门前。只见他家大门大大开着,里面还不断传出疼痛的呻吟声。刘嫂左手扶着小二间的门,头伸进屋里四下张望。只见他从里屋的门里射出的几丝光线,模糊看得出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白诗岩也仰躺地上。刘嫂问道:“白诗岩出什么事了?”白诗岩疼痛得不能动弹,听得有声音在喊,忍着疼痛急忙说:“我……我的腰杆断了,你把门边的开关拉开吗?”
张嫂在门边摸到了电灯拉线盒的开关,“嗒”,堂屋的灯亮了,地上一大滩血和满地的东西吓得张嫂打了个寒颤后退了两步,“张老汉,你赶快进去看看。”张老汉走进屋里,只见白诗岩仰倒在血泊中,他此时惊呆了。镇定了一下,“天呀,快叫人。”张嫂走出大门大声喊了起来:“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 白诗岩家出事啦。”
张老汉一边搬动凌乱的物品,一边把屋里的碎东西拣开,走了过去,见白诗岩仰躺在碎东西上。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下白诗岩,发现他鼻孔在扇动,嘴好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眼睛半睁着,血还在他头下流淌……张老汉知道自已年纪大了没力气,加之自己身材矮小,根本拉不动白诗岩。此时,张老汉慌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起身走出屋外大声对张嫂说:“叫你喊的人呢?我看他快不行了。”老两口在门口心急如焚,眼睛四处张望着,不知如何是好。
屋里又传来了白诗岩微弱的喊声:“老张,老张……” 张老汉听到喊声,又回到屋里。白诗岩断断续续的说:“你看我媳妇房小琴在哪些呀?叫她赶快回来。” “好的。”我马上叫你张嫂去找。”张老汉急忙走出屋里,把手电筒塞给老伴,叫她快去找房小琴回来。张嫂立马一边走,一边放开嗓门:“房----小----琴----”声音如海潮一浪高一浪,穿越山谷、沟壑,声音撕裂了黑色的夜空。
山寨里的村民们三三两两涌了上来,房屋的山间上几束电筒光在丛林旁小路上扫射,白诗岩的家高梁坎上一下子挤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邻居,张老汉这时转惊为喜,脸上的愁容舒展了一些。急忙问大家看怎办?房小琴也没在家,白诗岩不知搞那样,倒在屋里,头上还在出血。此时,屋子里乱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有的说报警,有的说快送医院……
白诗岩倒在地上,右手在不停晃动,说话的声音很微弱,张老汉蹲下身子靠近白诗岩,侧耳倾听道: “不报警察,不报警察……找房小琴。”
张老汉站起身扫了一眼高梁坎上的人,指着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两人快过去,把我家猪圈门板取下来,我们抬白诗岩到医院去。”
两个年轻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张老汉家走去了。张嫂呼喊小琴的声音还在黑夜的山谷里回荡……
张老汉又叫大家把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他与王丑把白诗岩扶起来坐在地板上。白诗岩脸色苍白,血渗透了他的衣服。张老汉自言自语地说:“这个砍老壳的房小琴到那些去了呢?”
两个年轻人抬着门板跑进屋里,把门板放在地板上,王丑从白诗岩家的床上抱来被子垫在门板上,大家七手八脚地将白诗岩抬放在门板的被子上,两个年轻人匆匆地抬起白诗岩走出屋子。张老汉吩咐王丑和几个乡邻把家看好,自己打着手电筒跟随两个年轻人走在夜色填满的山路上……
那黑影从白诗岩家跑出来之后,躲在他家对面的树林里,大气不敢出一声,仔细观察着对面白诗岩家的一切情况。张老汉救白诗岩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白诗岩被从屋里抬走,看着这真实的一幕幕,那个盗贼内心忐忑不安,心里感到十分后悔。 早知他家里这么穷,真不该到他家里去拜访。真的,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晓得他伤得如何,会不会死呢?他要是死了,就更想不通了。他担心派出所的人会到他家查这件事。晚了,他才悄悄的离开那片树林。
张嫂回到白诗岩家屋里,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声音嘶哑: “这个房小琴不知到哪里死去了,害得我都跑累了,白诗岩老火不?会死吗?”
王丑说: “看样子还是有点老火,你到房小琴家外家去看过没有张嫂?” “她外家那么远,天又黑,我没有去,她爱去玩的地方我都去找过了,都说今天没看到她。平时小两口嘻嘻哈哈没有听到一点口嘴,关系蛮好的,今天下午要黑了的时候我还看到她在高梁坎上的竹竿上收衣服,看样子是不是两口子打架跑啦?”
两个年轻人在张老汉微弱的电筒光下,抬着白诗岩一颠一簸来到乡了卫生院门前。张老汉一边用双手拍打着门,一边大声喊叫:“王医生----王医生----,快起来救命呀。”
过了四五分钟,还没听见王医生动静,张老汉十分着急,又拉开了嗓门:“王医生----王医生----,快起来救命呀。″
二楼窗户的电灯亮了,王医生推开了窗户,躬身伸出头往下看,说:“这么大晚上了,有什么事啊。”张老汉用电筒向上晃了晃:“快下来救命呀,王医生。”
王医生匆忙走下楼梯,开了卫生院的大门,两个年轻人把白诗岩抬进了医院,小心将门板小心放在了凳子上。白诗岩躺在门板上,呼吸十分微弱,王医生急忙查看他眼睛的眼球,又用听诊器听了他的胸部,说:心跳很弱,他流血多了,今晚我给他处理,明天看他清醒不?如果不清醒,就要转到县医院去。说完王医生就包扎他的伤口。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包扎终于完毕,他们把白诗岩抬到了病床上,只见白诗岩仍昏迷不醒,王医生又给他挂上了吊瓶,说:“你们在这里招呼病人,不要离开,晚上要下细一点哈,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那一晚上张老汉一点眨眼瞌睡也没有睡,一直守着白诗岩,看着挂在输液架上的吊瓶,液体一滴一滴地输进白诗岩的血管里。
天亮了,白诗岩终于苏醒了过来,他头上扎着绷带,眼角流淌着眼泪,身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声音十分微弱:“我这是在哪里呀?房小琴。” “在医院,房小琴没在,”张老汉说。
这时王医生走进病房,张老汉给王医生说: “白诗岩苏醒了,他说他的腰杆摔断了。” 王医用听诊器又给白诗岩听了一番,用手按了一下他的腰,对着张老汉说:“问题不大,输几天液后要好的,你到门诊室来把钱给他交了。″ 张老汉听说叫他去交钱,他愣住了。王医生走后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我……我哪有钱给他交嘛,这个王医生也是,把我好心当成鹿肝肺,做好事熬了夜不说,还要替他交钱,我真是活见鬼了,猫抓糍粑还脱不了爪,我哪里来钱给他交呀?交钱干脆回去找他媳妇房小琴来交。” 张老汉慢腾腾的来到门诊室对王医生说: “王医生,我们昨晚救人走得急,没有带钱来,今天我回去叫他媳妇房小琴来交钱。” 王医生说:“怎么他和你不是一家人呀?我还以为你是他的父亲。”
“我与他是邻居,昨晚……”
“那好吧,你回去了叫她早点过来照看病人,多带些钱,恐怕要住上一阵子才能出院。”
这下张老汉才松了一口气,在返回家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想,越想昨晚这事越不是滋味,这房小琴怎么会离开家呢?平时他两个看起来关系挺好的,说走就走啦,不知她们昨晚找到她没有。这房小琴到哪里去了呢?万一她没有回来怎么办呢……他穿过了一片林子,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家。张嫂见张老汉回来了,急忙过去问他白诗岩的病情怎么样?张老汉气冲冲地说:“人是苏醒过来啦,王医生还以为我是他的父亲,叫我去给他交住院费,真是倒八辈子的霉,你说我这做好事还脱不了干系,怎么叫我不气呀。我给王医生说了,我回来叫他媳妇自己去给他交钱。我说房小琴怎么样了,回来了没有?”
“你不要说啦,这个挨刀砍的昨天晚上让我找了大晚上,脚都跑酸了,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今天早上都还没有回来。”
“那现在怎么办呢?房小琴也不在,医院里白诗岩又没有没有人招呼,王医生又叫马上交钱,我说嘛,昨天晚上不该多事,现在可好了,这事丢也丢不掉,暂得好白诗岩苏醒了,人没有死,要是他死了还不晓得怎么交待,你赶快去生火做饭吧,等吃了饭后我到他外家去一趟,一是看房小琴在她娘家没有,二是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娘家,我们也好把这事丟开呀。”
中午时分,张老汉满头大汗来到了白诗岩的外家,他向白诗岩的大舅子问房小琴的事。他大舅子告诉张老汉说他妹妹房小琴没有回来过。张老汉只好把昨晚的事从头到尾给他大舅子说了一遍,还叮嘱他们马上到医院去照看他妹夫白诗岩。张老汉在白诗岩的外家没有找到房小琴,和他大舅子说话,他也是冷冰冰的,难道他大舅子知道他妹夫与妹妹的关系吗?这事张老汉回到家中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坐在躺椅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黄昏时分,张嫂背着猪草牵着黄牛回来了,她看见她男人在躺椅上睡着了,还大声的打着呼噜。她大声的喊道:“喂,你还在睡呀?没有去医院吗?你们把白诗岩送到医院谁在招呼啦?” 张老汉揉了揉眼说: “你在吼啥呀?又不是我给他打的,我都给他大舅子讲了,叫他们家自已派人去看……” “他家大舅子咋说的,他答应没有?那你不去看他啦?” “反正我给他讲清楚了啦。”
王医生这一天很纳闷,这么严重的病人,半夜午更把他送来医院,我急忙起来抢救,给他包扎、输液,抢救了大半夜,人虽然脱离了危险,但照看的他人回去了就不来,一天到晚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我一天不但要给人家看病,还得服侍他,真是运气不好。天也快黑了,王医生更担心晚上都没有人来照看他。
晚上十点,王医师还是没有见到白诗岩的家人,他心里忐忑不安,十分着急,他知道病人病情十分严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都说不清楚。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到派出所去,给派出所的警察讲了此事。当晚,派出所的两个警察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张老汉家,张嫂开门一看是两个警察在门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问:“你们找谁呀?” “我们找张老汉。” “他做错什么事了,你们找他?”
张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白诗岩的事情。一个人呀,看来做好事多啦不行,好事做多了脱不了干系。”
“不是你说的这样,病人病情十分严重,你们把他抬到医院去就走了,没有人照看怎么行呢?″
“白诗岩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他们结婚十来年,又没个儿女,房小琴又没回家,我又到他外家去了一趟,给他大舅子说了,叫他们自己去医院照顾他家妹夫,难道他外家没有人去医院吗?他媳妇房小琴也找不到,真是倒八辈子的霉了,我不该主动领这事做,现在还自找麻烦。”张老汉叹息道。
张老汉带着两个警察来到白诗岩家,他们推开了门,仔细看了一下他家的堂屋,询问了张老汉当时发生事情的经过,做了记录。在两个警察的劝说下,张老汉有些信服了,又咬着牙巴同警察一起坐摩托车到医院去看望白诗岩。张老汉到医院后,每天虽然照看着白诗岩,但心里还是感到不舒服,总是怪老婆多管闲事,自已后悔也不该做这好事。
一星期过去了,房小琴也没有回来,他家大舅子们也没到医院来看他妹夫一眼。六十多岁的张老汉还从来没有这样细心服侍过人?看着白诗岩的伤口和受伤腰杆,他的精心照理,一天天好转了,他更担心了,害怕这住院费又要赖在他身上。他问白诗岩: “你家里还有钱吗?王医生催我把钱拿来交了,我家里又没有钱。” 白诗岩慢吞吞的说: “张叔,我家里还有二千多块钱的存款,是我媳妇房小琴保管起的,出院了我喊他来交就是,你放心吧。” 张老汉听白诗岩这么一说,心里踏实多了,脸上的愁眉也舒展开些了。
第二天早晨,白诗岩要求出院,王医生也同意,王医师绑咐他们,回去后不要干重活,不要粘生水,要休息好,要赶快把钱拿来交到医院。
白诗岩出院回到家后,张老汉终于松了口气,想到做的好事终于可以放下……
房小琴真是看透了她的丈夫白诗岩,说起他们的婚姻,还是一番奇遇。那年冬天,白诗岩才二十岁,路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白诗岩从房小琴家当门小路走过,在去镇上的路上时,一不小心脚踩滑了,从路上摔倒在下面的土里,他在雪地里不断呻吟,那声音传到了正在院坝边牛圈门给牛丢草的房小琴耳里,她顺着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攀到院坝边,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人躺在路下边的土里,她一边问: “喂,你搞那样呀,躺在雪地里。” 一边顺手牵着院坝边的一根树枝往下滑到路上,突然树枝断了,房小琴顺着路滚到了下面的土里,正好压在白诗岩的身上,房小琴喊妈叫娘的声音穿越了冰冷的空气,她爸妈听到喊声跑到院坝边一看,见两个压在一起,躺在雪地里,房小琴爸气坏了,还以为自己的女儿遭到了打劫,不顾冬天的积雪,几个纵身就跳到了土里,拉起了自己的女儿,嘴里大声骂着: “蓄生。” 他高举的拳头正准备朝白诗岩打去,房小琴急忙叫住了他爸的拳头,白诗岩才避过了那从天而降的祸福拳脚,就因这惊险的一遇,第二年春天,白诗岩与房小琴结婚了。
小俩口婚后日子过的还挺不错,七八年了,白诗岩见房小琴的肚子还不争气,没有给他怀上一男半女。白诗岩就时不时的动手打房小琴,房小琴对他都有些寒心了。这次也是小俩口为了一点小事吵了几句,白诗岩打了房小琴几耳光,一气之下她就离家出走了。
自从那天傍晚离开家后,当晚她租了一辆摩托车进了县城。第二天,又坐客车去了广东东莞打工了。前几天接到当地派出所的通知,说她家里出事了,叫他马上赶回去。好不容易,她又从广车赶了回来,一进屋,看见白诗岩头上还包扎着沙布绷带,没来得及问是啥事,两人抱在一起就大哭了起来……
作者简介:犹永均,笔名迎书。1964年11生。贵州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会员,现瓮安第四中学高级教师。作品在《中国散文诗》《散文诗世界》《散文诗》《贵州日报》《雪花》《诗人》《南国诗报》等省内外刊物上发表散文诗作品300余(篇)。中篇小说《孽情》《送花》在《贵州作家》微刊发表,中篇小说《孽情》(续篇)在《神州文艺》微刊发表,短篇小说《山凤》在《江南作家》微刊发表,有散文诗专集《红月亮》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