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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秋忙

发表时间:2020-10-26  热度:

秋忙,在我老家流传着:秋来农事急如火,男女老少都上坡。争道秋天坐一坐,春天必定忍顿饿。”“三春不如一秋忙。”“夏忙半个月,秋忙四十天。看来秋天是真忙,前天回老家,见证了这一切。摘苹果袋的、摘苹果的、浇姜的……田野、果园、姜地里,处处展开了抢秋大战,忙得不亦乐乎。闲下来的我,身闲心不闲,也忙着写一篇小文,它的名字就叫《秋忙》。
  从小在农村长大,耳闻目睹过数不清的秋忙,也曾参与过许多秋忙。每每到了秋天,秋忙便不自觉地在我脑海里忙。
  那是大集体年代,生产队里除了种粮还是种粮,只有粮食才能填饱肚子,上级也不允许种别的作物,一色的、成片的农作物到了秋收时节,就显得更忙了。三秋大忙,季节性很强,真是坐一坐,忍顿饿。过去的秋忙里是坐不起的,必须抢在秋季里,细瞧乡村的大街上,几乎没有闲人,真是男女老少齐动员,参加三秋大会战(其实不用动员也得干,只有多挣工分才能吃饱饭)。
  田野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好一派抢丰收粮的繁忙景象。那时抢的都是五谷杂粮,男劳力大都突击割豆子、割谷子、割黍子、刨花生、掰玉米、杀高粱、刨地瓜……女劳力忙着剥玉米、摔花生,梳谷子,打豆子,老人孩子也不闲着,送饭、割地瓜蔓、牵牲口、拾地瓜、擓地瓜。农活一环扣一环,大活小活有人干,看似规律又紧张,忙完秋收忙秋种。还要送粪、耕地、抢播小麦,从中秋、深秋一直忙到晚秋,忙得真是喘不过气来,有时真想歇歇喘口气,可满眼的活着你,不让歇;生产队长喊着你,急急的铃声叫着你,安排的农活等着你,你不能歇。那时候的乡村人普遍感到,三秋大忙的时候,天天忙,一个人要干两人甚至三个人的活,没有忙完的时候。不过秋季一过,如释重负,秋远去了,忙也随秋风远去,显得松散多了。
  现如今的秋忙与过去的秋忙大不一样了。因过去的大集体时代,要求统一耕、统一种,没有个人自由,到了三秋大忙季节,大伙儿一齐忙秋收,忙秋种。这样调动不起积极性,社员出工不出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样一来就显得天天忙不完。还有,过去物质匮乏,缺少甚至没有机械收播,单靠人工忙秋收,也是显得忙。改革的春风一吹,时代变了,到了秋忙的时候,忙的方式方法也不一样了。现在各种各的,爱咋种咋种,爱种啥种啥,秋收各人忙各人的,爱咋收咋收,人人都调动起积极性,干得快了,且都购买三轮车、拖拉机,机械来帮忙,如虎添翼,速度成倍、十倍增长。不同的时代,田野里变换出了不同的色彩;不同的秋忙演绎出田野里别样的风采。
  老家因地制宜,变少种粮为多种果树和大姜。每到秋天的田野,处处呈现出喜人的景象,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红艳艳的苹果,一嘟噜、一嘟噜的红富士”“黄金帅挂满枝头,压弯了腰,一如少女绽开了红红的笑脸对路人笑;一片片绿油油的大姜,绿意盈盈,寓意着青葱岁月,长势茁壮,昭示着丰收的希望;还有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的一片片葡萄,一嘟噜、一嘟噜的红意大利”“巨峰”“玫瑰香”“金手指”“杏花一号”“泽山一号”……各种各样的葡萄盈满院,爬过了墙头,红的、紫的、绿的,煞是好看,像珍珠?似玛瑙?
  现在的秋忙也忙得快捷、忙得精彩,回老家的时候,所见所闻令人惊喜。霜降前的大姜地里一片繁忙景象,刨姜的,大镢挥起,空中飞舞,一镢镢刨出了黄金般的一片;剪姜苗的,一剪一剪,咔嚓不断,剪堆出一座一座的小金山模样;拾姜的,弯腰直腰,频频装筐,似盛装着一件件金首饰一样;运姜的,车来车往,一车一车,满载着金子般的希望,拉到了冬藏的姜井沿上。大姜地里不时传出男女老少的欢笑声,这是秋忙的精彩断章,在无边的田野上空荡漾。据亲朋好友说,井存大姜每斤近7元,现从地里出的大姜每斤近3元。老家的姜农有种一亩、二亩的,多者种了十多亩,仅大姜收入就数十万元。我不禁为他们欢呼,为他们点赞。这个秋忙,忙得值!累,并快乐着!
  目之所及的果园地里还有另一番秋忙。现在的果树种植大户都雇人摘苹果,现在雇佣费大约每天150-160元,邻人、好友相互帮忙摘苹果。这样的苹果园里就更热闹了,男的、女的、自家人、外乡人,组成了秋忙欢乐的海洋,红男绿女们不停地攀爬在硕果累累的树上,有的来回穿梭在苹果树丛间,一如在树上树下跳着欢快的舞蹈,一棵棵苹果树、一个个苹果就是道具,树上的男男女女手在不停地舞之,树下的男男女女脚在不停地蹈之,仿佛舞出了《秋忙圆舞曲》。在看那轰隆隆一辆辆拖拉机,呜呜呜一辆辆三轮车,奔波在田间、地头、村庄,唱响了《在希望的田野上》,满载着秋天的果实拉回了家,拉到了苹果销售市场。苹果销售市场的男男女女也在奔忙,将一个个苹果分级、过磅、装箱,一箱箱等级的苹果装到了一辆辆大货车上,这是完成苹果使命的秋忙,把老家的丰收果实运到了天南海北,四面八方。这样的秋忙,叫得响亮!

  回老家,观秋忙,如今的秋忙大不一样,人换思想地换装,忙出了新时代的新模样。秋忙,引发了我新的遐想,我在想,过去的秋忙是白忙,忙来忙去忙不出自己的口粮,现如今的秋忙多欢畅,忙到了发家致富上,忙到了人们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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