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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瑰丽:心中的故乡

发表时间:2018-03-10  热度:

 

         

        我的祖籍、故乡并非一地;我的出生地、户口所在地乃两地;我的成长地、读书地、工作地、生活地又是多地;我最后的生活地、休闲地呢?我且穿行于祖国东西南北中,云游于长城内外,黄河两岸,大江南北……

  我,一直在寻找着我的灵魂的归宿:故乡。

  我出生在中原一个贫瘠之地的村庄,我在这里和我奶奶一直生活到十余岁。老家的那条沙河曲曲弯弯无限延伸到远方,河岸的大堤上芨芨草蔓延着,岸边的垂柳依依。芦苇丛中有百鸟飞出,河面上鸬鹚伴着渔翁摇着小舟在水面荡漾。河对面的一望无际的豌豆苗、油菜花地里,经常是河水落潮后我们潜入嬉戏的身影。然后在守田人的驱逐下再钻入沙河水里,在落潮后的沙滩上捉浅水的小鱼,捡贝壳、海螺这些河水孕育的精灵,直到黄昏在河水重新涨潮时,在远方奶奶断断续续的呼唤声中,才想起到了回家吃饭的路。

      下雨过后的大堤上,钻入地里的水牛、蝉蛹都被雨水冲出来了,爬的满地都是。夜黑的时候,堤岸两旁的萤火虫像星星点灯一样弥漫着。夏季的柿树林里童年的我曾经把柿树花蕾串起来,挂在脖颈上。秋季和小同伴们仰着头摇晃着树枝,与喜鹊争吃树上最后熟透了的一个柿子、一粒红枣。白天跑到沙河游泳,站在岸边的奶奶迈着三寸金莲的小脚追赶着,呼唤我上岸。岸边有个放牛的老爷爷目睹此状总是给我们讲着同一个故事:河边芦苇丛中住着一个专吃小孩子的大蟒蛇……直到长大后我才听懂了这个故事。

  十岁那年我离开了这个生我的故乡了。就把故乡的一景一物连同欢乐一起带走了,带进了心田带进了日后无数个我日日思念的回忆里,和夜晚睡眠的梦中。童年的故乡在我的心里一直像初恋般的伤痛和甜蜜,她是我心中最美的故乡。现在我每当在老家亲戚的微信圈里,触目到那里的地名和情景,特别是那条沙河,我的内心都会颤动。遥远的、童年的故乡又浮现在我眼前,她深植於我内心。后来这个故乡伴随着奶奶的去世,她也渐渐的在我心中走远了,走到了我只能到记忆里去寻找了。

       十多岁的时候我来到了新疆,来到了父母在这大西北生活的地方,新疆兵团一个团场的连队里。那里有一个方圆几十里的草滩,草滩上有成片的沼泽地和一望无际的灌木丛。沼泽地里经常有嬉戏的鸭、鹅忘记了回家,将蛋产在草丛中。草滩上还是无数鸟的栖息地,随便拨开一丛茂盛的草丛,都会惊奇的发现一窝鸟蛋。群山环绕的草滩依山傍水处,还有一湖水,野鸭、野鸥也会经常光临。这片草滩的水一年四季不停的流淌着,她浇灌了庄稼哺育着这个连队的人们。这里的牛羊牲畜都是吃着这片草滩上的草长大的,这片草滩曾经填补了我无数少年离开故乡的忧愁。在岁月的沉淀里,这里又渐渐的过成了我长大后心中故乡的模样。

       新疆在祖国的版图上,他霸气的占了六分之一版面。当你双脚踏上新疆这块大地时,你就会被他的粗犷、豪放和博大的胸怀而倾倒。一望无际的山脉;布满鹅卵石的戈壁滩;绿色锦缎覆盖到天边的草原;一年四季皑皑白雪的雪山……锦绣的草原和耸入云霄的雪山相依相偎,依然像一对天地间的恋人般,谈一场豪气冲天的恋爱。雪山下草原畔郁郁葱葱的松林,像一列列护卫队似的守护着这草原上的山川和河流。仿佛千年前秦始皇的战马军队从天而降,在这守护着西北的边疆。也只有西北才有这壮观的景象,令人豪迈的情怀。也就是这西北的山西北的水,造就了这粗犷的西北男人性格和爽直的西北女人风格。这是我现在来到了江南水乡的南方,身入莺莺细语、小家碧玉的南方美女群中,无论再怎样雕饰也掩盖不了这块土地给我铸就的标识。

  新疆我这生活了近二十多年的地方,我在这上学、工作、结婚、生子……我把我自己和后代活成了一个西北人的模样;活成了我真正的内心深处的故乡。现在我迁徙离开新疆八年了每当寒暑假上中学儿子放假的时候,儿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回一趟新疆。老公每次喝多酒的时候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等儿子考上大学了,我就回新疆了。离开新疆这么多年来,我家冰箱里储存的还是新疆的吃着中草药,喝着山泉路,踏着黄金路的羊肉,。新疆的干旱沙土地上日照十二小时以上生长出的瓜果。新疆东天山上冬季覆盖的雪水浇灌生长期为九个月的面粉……也只有新疆这块土地上,用干旱的沙土能孕育出这么鲜美的、甘甜的美食来。新疆,我的第二故乡,她现在占据了我内心大半个思乡的情怀。

  十岁那年我离开了我童年的故乡时,就注定了我今生必定是个漂泊的人。我像一片落叶一片浮云,在天地间随遇而安。我去过深圳路过北京,都在这安了家。现在又栖息在珠海,这个南方最漂亮的海滨城市。每天漫步在情侣路上的海边散步,在这条路上我走了八年,俊美的椰子树沿着曲曲弯弯的路伸向远方。情侣路的一边是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的山脉,一边是四季变化无常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像一个初恋少女的情怀,时而翻起海浪扬起脸上羞涩的红魂;时而一汪清水呈现出处女的矜持;时而又波涛汹涌的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在珠海我曾三年搬了三次家。最后还是居住在了这美丽的情侣路处。仿佛要把我在新疆生活二十来年,那些在干旱中度过的岁月,在这淼淼的海水汲取水的精华,给我弥补回来。

        我从哪里来?我又往哪里去?我时时这样扪心问自己。我一直随着心的指引朝远方走着,我经历了太多的故乡了,我一直想有一天我能遇到一个灵魂栖息的地方,把她居住成我最终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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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陶瑰丽,笔名木桃。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中国作家网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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