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的成名作代表作注定永远流传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是进士,相当于学有所成的高级知识分子,还这么有情有意,太难得了。那个故事地球人都知道,故事是这样的,一千多年年一个这样美好的春天,赶考路上的小崔口渴敲开了桃花丛中一家的院门,邂逅了一农家少女绛娘 。女孩娇羞的面容在桃花的映衬下,电中了小崔,这便的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第二年还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小崔考上了,有一肚子话要倾诉,却再也不见他日思夜想的 绛娘,痛苦的崔大人在门上写诗一首,一下成了千古名诗。至于那个绛娘死了,嫁人了,还是搬走了,没人知道。史书总是写满了男人的过五关斩六将,舍不得为女人多几个字表扬的,这次也不例外。
陈彦的长篇小说《装台》里就有为排演根据这首诗改编的大戏《人面桃花》时,男女主人公为争谁排第一争得鸡飞狗上墙的故事,很是热闹。戏名一听主角是女的,可写的是男人寻找爱的曲折,真还不好说谁就能当第一。演的是纯美故事,争斗得营营苟苟,没美好情怀的演员如何演出古人的纯真。真为他们脸红。谁写前头都演不出人面桃花之韵,更别说传崔护之神了。小说家言,不可当真。
多年以前,我还是个无知少年的时候,对异性的最好印象就是面若桃花。我常常在梦中i浮现电影画面:一个清瘦的书生,站在花开四野的原野上,作忧国忧民状。一个比七仙女还美的美眉躲在一树桃花背后,欲说还休,满脸表情,真想过去牵牵手,谁知美眉转眼间无影无踪……纯真的人,总会脸红,尤其是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见了陌生的帅哥偷看一眼也不好意思的一脸桃花。羞红的脸,便是文学名著里爱情的标志性表情.。
不谈爱情,只说世事。不是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当孔方兄以不可阻挡的力度席卷而来之时,好多人开始东摇西晃起来。钱成了度量衡,生活就杂乱无章了。个别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上的人,坐上了一把手的宝座,肆无忌惮地当共和国的蛀虫;自称白衣天使的人,在人道主义的名义下,当了医药代表的奴隶,手术刀在红包上跳舞,心安理得地违背神圣的誓言;先富起来的有车一族,撞坏了穷人,本该送到医院,却为了省钱来回压碾;高校成了富人俱乐部,像好莱坞大片,多了钱堆起来的场面,只是让农民兄弟白白受苦几十年;就连比崔护学历还高的文化导师们,也脱下斯文的长袍,在学生论文前署名是小菜一碟,科研成果都敢做手脚。曾经当过记者的人为了公众号的流量,为了更多的不干净的钱,不惜编造出身贫苦的学霸状元之死,还编得有鼻子有眼,全忘了真实是新闻的生命,让本来为生活为明天焦虑的民众更加焦虑………很少见犯了错的官员,脸红着向老百姓真诚地道歉,反倒是本来晚上才收受了钱财,第二天依然坐在主席台上大讲廉洁守底线,哪怕昨晚送钱的人正坐在台下他的眼皮底下也面不改色心不跳,更别说红红脸了,等到纪委叫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动人的表演也没观众看了。
人类是唯一会脸红的动物。我们都有过脸红的体验,脸部迅速充血发热,或是因为尴尬、害羞,或是因为批评、表扬。瞬间发生,又瞬间消失,谁也没有太过在意。
人作为高级动物,知道羞耻是人性。不能说那些坏分子不是人,他们至少是让人的称号蒙羞。爱情作为人的标志性建筑,且看他们如何表演:阶级斗争的年代,生活作风至少葬送了政治生命。如今的腐败分子,哪个不包二奶三奶?生活作风后面必然是经济问题。要是他们有一点脸红的感觉,要作出一小步作奸犯科的举动也难。
老先人总是说出真理,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人总得先知道好坏,不得意的时候,先做个会脸红的好人;当了官有了钱,也得记着自己姓啥,明白啥事能干,啥事不能干,先老老实实做人,不做让人脸红的事情,省得别看今天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当不了圣人,先当个有良心监督的好人,免得落个骂名。
女孩子未开口,脸先红,这事崔护见过,也伤感过。他是为爱情伤感,却留下了千古名篇。
太阳底下无新事,一千多年前的春天和这个猪年的春天没有什么不同,桃花依然盛开,蜜蜂依然飞来。只是那个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故事成了绝唱。现如今这场景太少见了,女孩子也成了野蛮女友,不流行脸红了。男人更是崇尚狼性,个个比谁心硬,这一点也不正常。人毕竟不是狼,人的心里总有一片绿地,那里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女孩子见人脸红,男孩子怜红惜玉,爱情天长地久……如同潘多那的盒子打开,放出来多少魔鬼,却还留下了宝贵的希望,知道好坏,知道羞耻,还会脸红,人性的阳光就依旧在我们头顶,生活还是在无奈和痛苦中依然前行且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