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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善华:最是一低头的温柔

发表时间:2018-07-08  热度:

 

每次乘火车外出经过那片湿地,我都情不尽地向窗外张望,就想看看那湿地上的你——芦苇。

其实,我的手从没触摸过你,都是远远地看着。因为每次经过这里,车轮都是隆隆前行,没给我走进你的机会。

就这样看着你从风驰电掣般的车窗闪过。而远处的你依然牵着我的视线。我也奇怪,为什么我对你竟是这般的迷恋。

只要是白天经过这里,我几乎不会错过与你邂逅的任何机会,总是眼巴巴地望着你,就像看见与我擦肩而过的朋友,你让我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惆怅和一种柔柔的牵挂。

我在想,究竟喜欢你什么呢?你实在是太平淡了。就其形状看,和野草相似,还长在湿地里,想走到近前折几棵就得把鞋弄湿,你实在没有可取的地方。历代文人词客有对松竹梅的赞颂,有对着风云雨雪的抒怀,可很少有人写到你。但我对你的情愫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如果你不是长在湿地,是长在山坡、或农田的沟沿,也许会招惹我年少时狂野的心,无所顾忌的在你的怀里尽情玩耍;或者折下你的青涩,来编织一个天真烂漫的梦。但本就不漂亮也不抢眼的你,怎么就选择让人难耐的湿地?你看,那些大树选择高山峻岭,选择平原的沃土,长得参天,让人站在其脚下仰慕;你看梅花,即使在寒冷的季节开放,至少有人能站在其身边,感受那种“唯有暗香来”的清逸……

而你选择的地方,是别的植物鄙视的地方。就像母亲身上一件褴褛的衣衫。这时,我想起了那句:“儿不嫌母丑”的俗语。想到这,我仿佛读懂了你朴实后面那颗金子般的心灵。你为了缝补这件外衣,你引来了对爱执着的鹤,让鹤衔着你这根线,为母亲缝补这件褴褛的衣衫,为的是不让母亲伤心。这时我再看你,我的心中生出一种从没有的爱恋,一种从没有过的柔情,还有一种对你的敬仰。尽管你没有勾人的外表,也开不出撩人的花朵,更不没有迷人的芳香,但你这颗淳朴而善良的心,让我对你怦然心动。之所以这有灵性的仙鹤不选择森林和高山,因为那里有太多的玄机;也不选择花草茂盛的草原,因为草原上太喧闹;也不选择江河,因为那深不可测的水里潜伏着杀机……也只有这对情感忠贞不渝的鹤才配与你同享湿地春的温情,夏的爱意,秋的厚重。鹤在你给提供的爱的家园里,与伴侣相亲相爱,在朝霞中欢歌起舞,在夕阳里绕颈呢喃,享受甜蜜的爱。等到冬天来临时,鹤与你有约,明年还来这片湿地,还在你的怀里放歌、起舞、栖息。

我知道,我不能走近你,因为我的脚步在世俗里踏出太多的坎坷和悲伤,怕走近后踏碎你心中的那份静谧;我的手是不能触摸你,怕我的心渴求太多,折断了你的一片生机。

想到这,我觉得当人们看腻了灯红酒绿,不妨把目光投向你,你能滋润人们那干涩的眼睛。能滤去浮华,能谦虚踏实,在平淡中感悟人生。

望着你,我的心也豁然明朗,怎还能计较曾经不愉快的往事,谁对谁非,又有何意义。和你这芦苇相比,我没有你的大度和豁达,没有你的谦让和淡雅,没有你的高尚与淳朴……

当把你作为我人生的楷模,将你的每一幕再拉近我眼前时,我更加体味到了你的一片苦心,感受到了你的一片情。我的心被你的淳朴所净化,我的情被你的真诚所感染,我的爱被你的柔情所触动。当我看到在秋天的午后,在大多的花朵都凋零呻吟时,你头上盛开那白色的并不漂亮花朵,似你村边的少女,在微风中谦虚地低下那娇羞的头,这一低头的温柔,已把夕阳的脸颊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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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善华:女,满族,中级职称,本科学历。从1984年开始在报刊发表作品,至今在《散文选刊》《中国文学》《中国散文家》《吉林戏剧》《天津文学》《雨花》《椰城》《海燕》《中国林业》《黑龙江作家》《北极光》《辽河》《岁月》《北大荒文学》《湖海》《人民邮电》《黑龙江日报》《黑龙江林业报》《黑龙江邮电报》《大兴安岭日报》《绥化日报》等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歌词等。作品收入到国家、省、地等多种文集。散文《花开的声音》被收入《中华活页文选:高一年级2017年第5期》,散文集被黑龙江省图书馆收藏。作品获得国家、省、地征文奖项。获得过大兴安岭十佳文艺工作者荣誉。出版散文集四部,编辑文学作品集三部。现任《五味文学》主编,《塔哈河》编委。系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林业生态作家协会理事,大兴安岭作协副主席,塔河县文联副主席,塔河县作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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