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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山丹:水流清浅韵泠泠——诗人水子印象

发表时间:2018-05-10  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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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水子近照

20176月,一本水光潋滟的诗集《水之痕》出版发行,那闪耀在飘忽跳脱的字里行间的一脉理性的冥想,绮丽缤纷却不零乱无序的意象,让读到它的人大有惊鸿一瞥便难以忘怀之感,它的作者水子也象久藏深山忽被发现的一潭清泉,引来诗坛万千注目,但在她的家乡,却似乎远看山有色  近听水无声,水子的生活安静依然,作为依安县人民医院护理部主任,整日忙碌于救死扶伤,步履依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还是一个会写诗的人。

  初识水子,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她在距自己出生地依安县向前乡拥军村很近的一个乡镇里开了一家药店,请着一个坐堂老中医悬壶济世,她安静地呆在乡间的角落里,默默努力地生活着,从不懈怠。那时她是老板娘,是妻子,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记得她梳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布衣荆钗,于平凡中又透着总会让人再回头多看上一眼的韵致,那时没有人知道,在她淡淡的言谈举止背后,正冬眠着一颗诗歌的种子。

还是在1989年齐齐哈尔卫生学校克山分校五四青年节的征文比赛里,17岁的女孩儿水子第一次邂逅了诗歌这种文学体裁,用一首一板一眼押韵工整的诗拿到了一等奖,奖品是一个七彩孔雀摆件。就象一场一见钟情的恋爱,让她一下子迷恋上了诗歌,象那个时代所有爱诗的文学青年一样,崇拜着汪国真、席幕蓉和舒婷,她模仿摸索着写花、写树,写一切她看到的事物,有一次几个男生打死了许多鸟,怀着悲悯,她写了一首短诗贴到男生宿舍的门上,义愤填膺地去捍卫鸟儿的权利和尊严。但就象许多的爱情都要经历山重水复的磨难一样,水子的创作历程也充满了艰辛和无奈。从1989年至2012年,她的笔一搁就是23年,这期间,偏远地区基层卫生院普遍的不景气,让她每个月几乎拿不到什么工资,而随着孩子的降生和上学,如何安排好一家人的生活成了第一要务,她不得不停薪留职,和丈夫一起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开起了药店,诗歌的香气淹没在柴米油盐和丸散膏丹的味道里,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曾是个那么热爱诗歌的人,甚至忘记了当年都写过什么,就象那只不知什么时候丢到哪里去的七彩孔雀。只有一件事是没有停止的——读书。读遇到的各种书,偶去县城,必到的一个地方,就是去街边的报刊亭买上几本《意林》、《哲思》杂志,在与生活的博弈中,她的脚步被束缚在家里到店铺的距离,但一个诗者的心又如何会被真正的束缚住?灵魂的触角总会跟随书中乾坤伸向远方之远,她贮存着文字、感悟和诗情,一任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尘封在心里静静发酵,浸泡着诗歌的种子,在漫长的时光里,悄悄软化着它的果核,蓄势待发。

  南非国父纳尔逊.曼德拉曾用27年的牢狱生活中仍坚持信念来证明他说过的一句话:当你有梦想的时候,要相信,它没有看起来那么荒谬。关键是要有为梦想去奋斗的勇气和耐力。2012年,水子拥有了自己的电脑,在和一位同学聊天时,提起在卫校时她写诗的趣事,同学随口说了一句你还写诗吗?每次看到报纸上刊登的诗歌都会多看一眼,看看是不是你的名字。这句无心的闲聊让她心里一疼,疼了很久,这疼痛正如一颗种子破土之前所需要承受的来自土壤的重压一样,让她用积蓄了二十三年的力量拾起了生涩的笔,偷偷写了起来,一个诗者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的冬眠结束了。

最初,水子是不敢把自己的作品示人的,她羞涩的如初嫁的新妇,只把写好的诗放在网易博客里,慢慢的,吸引了一些爱诗的同道,有了自己的粉丝团,她开始忐忑地试着向报刊杂志这些传统媒体投稿。2012年初,新诗《千纸鹤》见诸于《鹤城晚报》副刊,这是水子的处女作,也是让她走向灿烂的一束阳光,从此,一发不可收,由最初的模仿,到在各种风格之间的摇摆,最终形成了自己意象跳跃寓情于理的诗歌标签,她的诗风新丽别致,情理双切,标准的新诗体裁却蕴含着一丝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中国传统大写意韵味,给读者带来一缕新奇的审美体验。

仿佛要把过去的旧时光找回来,四年时间里,竟写出了1000多首诗歌,迎来了她创作的井喷时代。华北油田《诗选刊》头题十首;诗歌《懂水》获得全国爱情诗大奖赛一等奖;登上许多人一辈子都在梦寐以求的《诗刊》双子星座……她的诗情犹如一条从山间奔向汪洋的溪流,渐渐有了自己的势,而就象是一场命运的招唤,似乎每次遇到与水有关的题材她总会有更深的感悟,更澎湃的灵感,写作上也总会有所突破,她视水为母亲,把自己叫做水的孩子,在她奔向或路过的水边倾泄激情汲取营养寻找方向,并最终在家乡城南一条叫乌裕尔的河水里扎下她诗歌的根须。她是如此的爱着这条养育之水,但正象所有的爱带来的从来都不仅仅是欢愉,还有许多悲伤许多苦痛一样,当她用《水之痕》为题写这条母亲河时,她的苦痛和爱恋达到了顶点,她骄傲地、热烈地,同时也是心碎地写下了关于这条母亲河的诗行,她说,她的心和她的文字一样疼着:

……

现在正是时候

我醉倒之后还选择爱你和恨你

一条河不足以容纳的孤独

因此鲜活

15

爱你的越多,恨你就越多

我是你荒原不可复制的血色

你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这河流的暧,暧的河流

说到泥沙、土地、水鸟、鹤群

以及悲喜交加的植物

……

一个真正的诗人必有一颗孩童般好奇而纯静的赤子之心,对万物都是有情的,一朵花、一棵树、一条溪流一座山川……她常常把自我溶入自然万物中,而那一刻她也就成了自然万物,水子把写诗当成了一种修行,因为坚持写诗,她由一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常性的人变成了一旦决定去做便坚持不懈的人,多年的写作也成了她改造自我的一种手段,就像她喜欢的流水一样,无论顺流逆流,都包容坚忍柔中带刚,不喜喧哗不爱炫耀,坚守着一份对于写作本身的欢喜。不经意间,她变成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写诗的过程也让她睁开了眼睛,去面对这个或美或丑的世界,无论阳光普照或阴影遍地都是风景,都会给人带来这样那样的感悟。正如水子自己在序上说的:一切皆有痕迹,一粥一蔬,一雨一秋,一文一字……”她看到了别人所看不到的,她用文字向她喜爱的水殿投下石子,快乐而认真的,然后收获涟漪,最终欸乃一声山水绿

然而文学创作过程大多都是痛苦着的幸福,写作者常常像一只啼血的杜鹃一样吐出自己从生活中得到的最精粹的收藏,每一次创作都是对作者积累的底蕴、灵感、激情和笔力的一次榨取,在这条道路上任何一个成功的人都是学习学习再学习的结果,同时还要耐得住寂寞。每当傍晚来临,一天的喧嚣结束医院走廊渐渐安静下来,许多人拖着疲惫踏上回家之路时,水子办公室的灯却亮了起来,避开许多热闹繁华,享受万丈红尘中独属于自己的那一刻无与伦比的孤独,她打开一个诗者的情怀,去捕捉天马行空游走奔腾在胸臆间的意象幻影,开始用诗歌和大千世界——对话。对自己,她仍是不满意的,总觉得学诗漫有惊人句,《水之痕》的后面,她到底还要从时光中抓住什么呢?

 

阅读提示:水子 : 本名刘艳丽,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协会员。诗歌作品散见《诗选刊》《诗刊》《星星》《作品》《散文诗》《诗林》《芒种》《诗歌月刊》等等国家,省、市文学刊物。获《诗选刊》杂志社举办的首届仙女湖杯全国爱情诗大奖赛一等奖;第二,第六届扎龙诗会一等奖;《诗刊》社举办的第四届山西·永济鹳雀楼杯全国诗歌大奖赛三等奖;盛世荷韵全国诗歌大奖赛二等奖;《诗刊》社举办的首届恋恋西塘全国诗歌大奖赛三等奖及全国多个优秀奖。组诗《寂静》在20179期《诗刊》双子星座栏目推出。新出版发行诗集《水之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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