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慢慢的弄些成段落的文字,有小说,也有散文。写的多了,也逐渐获得一些公众号的青睐,得意洋洋的发在作家群里,心里也常常以作家自居。
那日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部队营职转业的,我曾经教过他的孩子。
那时他就知道我有脑袋疼的毛病,也曾送过我一些补品——不仅仅是我教他孩子的缘故,我和他还是远亲,我们以知心相看。
寒暄之余,互问近况。我说我近来入了作家协会,经常写一点东西。
“发表了吗?”
“现在的纸质刊物发表要困难一些,我的水平也有限,所以只在一些微刊上发表。”
“有稿费吗?”
“有的给一点点,多数是一点也没有。”
“做那玩意儿干啥!没事去溜达玩去。你看看我,就算今年,从东北到西南,已经溜达一圈儿了。”
我理解他的意思,那是对我的一种关心。他是希望我空闲时间多到户外活动,省一省自己的脑筋。
可是我不是那种喜欢游山玩水的人,我的腿脚不好,也不愿过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每天写一点儿东西,纯属一种爱好,不招天不惹地,也没有过分地去追逐那些名和利——当然如果有的话,更好;没有,也不强求——愉悦心情,多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一种生活方式,这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钱,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尽管喜欢钱,也算是一种喜欢。
前些天,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才能超群,刚刚被提拔做了单位的正职——是手下有几百人的那种大单位。
他远在外地工作的儿子,知道了这件喜事之后,对乃父大加赞赏。临了,询问父亲工资待遇有什么变化,朋友对他儿子说,自己挣的是技术职称工资,提了正职以后,也没有大的变化。
“做那玩意儿干啥!没几年就退休了,和我妈一起到我这来,想想清福得了。”
朋友讲的时候,我们都在笑。但这笑中的滋味可不一样。
有的人可能觉得孩子太小,涉世不深;有的人可能觉得行业不同,认识上有差异;有的人觉得孩子的认识很现实:待遇没增加多少,责任增加了一大堆。
那么,人这一辈子的工作,除了待遇之外,就一点也不能有自己的“心气”吗?
那“心气”,代表着自己的一点满足,也代表的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尽管待遇上没有多少变化,但自己的满足和别人的肯定,不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吗?
“做那玩意儿干啥”的“那玩意儿”,也许不是你所看中的。但“那玩意儿”毕竟还是有人看中,有时还是“很多”人。
世间的事不是都要用钱去衡量的,不是有一句话说么,“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中午下班的路上,一辆鸣笛儿的车停在我身旁。
车上下来的,是退休已经两年的、我一个曾经的同事。
他说他刚刚去江边钓鱼回来,钓了一点杂鱼,问我要不要。
我婉言谢绝。但看见他晒得黝黑的面庞,不仅陷入了沉思。
钓鱼人钓来的鱼,当然可以吃。如果算算经济效益,钓鱼人花在钓鱼上的费用支出和时间支出,很多时候都是要大于去市场买鱼的支出的。
那为什么还有人披星戴月冒着酷暑去钓鱼?
因为那是享受。
就是说,很多人钓上鱼来,并不是仅仅为了吃,而是要享受那个过程。
旅游是享受,写作、提拔正职、钓鱼,也都是享受。
那个享受的过程,我们一般管它叫做“情怀”。
“情怀”是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因为它不以“元”为单位。
作者简介:田墨龙,1960年生,男,黑龙江同江人,现任《同江作家》执行主编。中学高级教师。佳木斯作家协会会员,同江龙彼德文学馆研究员。曾发表小说《孩子明年高考》、“小说组合”《王晓菲系列》、《曲晓蔓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