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迟子建的最新小说《候鸟的勇敢》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部小说以候鸟迁徙为背景,讲述了东北一座小城里的浮尘烟云。从1986年在《人民文学》发表首部中篇《北极村童话》,到2018年出版这部《候鸟的勇敢》,三十多年的时间里,迟子建共发表了五十多部中篇,它们的体量多是三五万字,但这部中篇有八九万字,是她最长的一部中篇小说。迟子建亲手为新书画了羽毛插画,用在扉页和内文页角。
因为有了预设字数的限制,在写作过程中,迟子建下笔多有节制,及时将多处情节和细节消隐,不以恢弘示人,在有限的篇幅中展现出了极高的叙事水准。她以干净唯美的笔触,直面现实世界的罅隙、日常的波澜。她写那些精神迷途之人的爱与悲痛,写他们的欲望与沉溺。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应红评价:迟子建的小说的特点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淳”,淳厚、淳朴、淳美……篇幅虽不长,却容量丰厚,饱满有力度,是她写作功力的体现。
迟子建在小说的后记中写道:“我们所面对的世界,无论文本内外,都是波澜重重。夕阳光影下的人,也就有了种种心事。所以《候鸟的勇敢》中,无论善良的还是作恶的,无论贫穷的还是富有的,无论衙门里还是庙宇中人,多处于精神迷途之中。”迟子建的书写正如东北白雪苍茫的黑土地,白色的一面是良善,黑色的一面是恶念丛生的世间,没有人比她更能击中那些世情中的善恶了。
作为出身东北,并且长期致力于躬耕书写东北的作家,迟子建对这片土地爱的热烈与深沉,她以一支莽莽之笔写就对东北的眷眷之心,为读者提供了一个习焉不察,充满体温的文学东北。《候鸟的勇敢》既写出了东北的落寞,也写出了东北的生机。她触及东北根深蒂固的社会问题,比如人情社会与体制迷思,又将“有情”藏匿在东北严峻的社会现实背后,红尘未了的德秀师父,老实憨厚的张黑脸,他们因孤独与善良而相拥的情感。这些人事、情事、心事融汇到东北莽林荒野中,汇聚成迟子建的文字力量。阿来所评价的迟子建:有了俄国地理学家的对乌苏里的考察记录,那些土地就成为了俄罗斯真正的边疆。而有了如迟子建这一系列文字的书写,黑龙江岸上这片广大的黑土地,也才成为中国人意识中真实可触的、血肉丰满的真实存在。
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与蓬蒿剧场特别策划的《候鸟的勇敢》朗读首发会上,来自全国各地、不同职业身份的读者接力朗读了新书片段,阿来则用用四川话朗读了《候鸟的勇敢》的结尾。
在对谈环节,阿来提到迟子建小说结构的丰富,层层“交响”。他认为在中国,很多作家只关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少注意到自然界与人的关系,而迟子建的这部小说从自然界出发,用候鸟的生命形态对小说的主要人物形成一种灵魂上的启示和救赎,自然与人形成了一个互相映衬、互相对比、最后互相提升的关系,这是一部品质很好的小说,好小说值得用各种语言去朗读。
迟子健分享了创作感受,她始终钟情于自己生活的黑土地,依然能在这片土地里面发现当下生活里我们所面临的焦虑、矛盾、欢笑、坚忍,探讨了我们面临的自然生态的潜在威胁、人际关系的复杂、贫与富差距造成的心理错位等等各种问题,在小说中尽自己现在的思考和能力去实践。评论家潘凯雄认为迟子建的这部作品呈现了社会的多样性、复杂性,呈现着这个社会的进步以及它的问题,也呈现了它的变化,新时代新经济正在重塑新的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