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在本命年与成语咬架（外二章）
文/蔡 旭
都说狗是人最好的朋友。
狗年到了，却找不到一个好的成语。
狼心狗肺是指品质不好；偷鸡摸狗是指行为不端；
狗眼看人是指眼光势利；狗皮膏药是指骗人货色；
心胸狭窄就说鸡肠狗肚；不择手段就说蝇营狗苟；
多管闲事就说狗拿耗子；胡言乱语就说狗屁不通；
坏人勾结叫做狐朋狗党；坏人欺压叫做狗仗官势；
坏人狂呼叫做狼嗥狗叫；坏人反扑叫做狗急跳墙；
坏人不自量力叫狂犬吠日；
坏人讲话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做骗人的事叫挂羊头卖狗肉；
专门出坏主意的人叫狗头军师……
都说狗是人最好的朋友。
那个忠心耿耿的狗到哪去了？
那个聪明、勇敢、机灵的狗到哪去了？
那个不嫌家贫不嫌母丑，只知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窝的狗到哪去了？
忍辱负重的狗，在本命年与成语咬成一团，只要一个说法。
身不由己的成语只能坦白：关我什么事呀，这都是人说的呀。
啊，狗啊狗，不管好评差评，它一直是狗。
啊，人啊人，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人。
钉在墙上的蜥蜴
一条蜥蜴，被钉在墙上。
钉在墙壁的夹缝里。
这是一间要拆迁的房子，它的主人在拆了一半的墙中发现的。
这是当年，为了挂结婚照片，他亲手把这枚钉子钉到了墙上。
这时，这条蜥蜴慢慢地动了起来。它还活着！
而主人结婚，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
一些绿洲已变成荒漠。一些沧海变成了高楼。
一些婴儿进了大学。一些熟人成了照片……
而这条被钉了二十年的蜥蜴，虽然艰难但又幸运地活了下来。
好奇的主人，经过几天的观察，终于发现——
这条蜥蜴的同伴，不断从四处找来食物喂它。
哦，一喂就是二十年！
读到这个故事，我的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些怪念头——
这条蜥蜴难道还可能再显身手、大有作为甚至飞黄腾达吗？
难道还可以为它的亲人谋什么福利，为它的家族作什么贡献吗？
它的同伴，图的是什么呢？
有什么价值与理由，要付出二十年的代价呢？
——不过，我知道：
这条蜥蜴的同伴们，并不是这样想……
一条被鹰带着飞的鱼
并不是被带着飞都是爽的。
不过总有人梦想被带着飞，在职场，在市场，在官场。
省却许多伸根长叶的光阴，许多夜以继日的汗流浃背，省却了额头波澜起伏的皱纹。
只想着可以直上云天，高速开花结果，转眼盘升砵满……
并不是被带着飞都是爽的。
现在这条被鹰带着飞的鱼，感觉肯定不是这样。
要是不羡天高任鸟飞就好了，要是安于海阔凭鱼跃就好了。
如今，终于被带着飞了一圈，但绝不会有遨游天空的快乐。
而只有变成老鹰佳肴的命运。
并不是被带着飞都是爽的。
要知道带飞的鹰——
眼是多么犀利，看得清潜在海底的鱼儿的心思。
爪是多么强壮，足以抓得起被它相中的猎物。
心是多么深谋远虑，那就不必多说了……
并不是被带着飞都是爽的。
这条被鹰带着飞的鱼，会有许多话要说。
人们听不到它所说。也不必听到它所说。
只要看到这张图就够了。
只要看到这条被鹰带着飞的鱼，就够了。
作者简介： 蔡旭，广东电白人，久居海口，现居珠海。退休报人，不退休散文诗人。出版散文诗集《蔡旭散文诗五十年选》等28部，散文集、短论集9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