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梦中回故乡马场,马场昔日是个偏僻的淮河岸边北淝河之滨的低洼地贫瘠小村,但却是我可爱的故乡,离开二十多年的老家,那里曾是我的儿时乐园,往昔贫穷的童年时代我在那里快乐渡过,虽一去不复返,但美梦中也总是出现过去美好场景,这与如今小村的巨变发生强烈地时代反差。
早在四十年前我对穷苦封闭的故乡没有什么好感,出门就是泥泞的土路,麻绳一样地拴紧我无力的脚步,特别是雨雪天气,使道路就更加难行,浑浊的泥浆总是嬉皮笑脸的跳到我的身上,弄脏我本来就破烂的衣服,我有一个亲戚她是我远房姑奶,住在蚌埠市青年街,每次我热情地带着自家生产的粮食,绿豆、花生、蔬菜和麻油和一身灰地去造访看望,他们总是用异样的眼光来上下打量我,他们又是让我拍灰又是让我先换双换拖鞋才可进门,我觉总觉得低人一等感觉,我有一个从农村靠加大空混进城市里朋友也是这个样,一次他乡村里的80多岁舅舅去他家溜溜,他居然拒绝不让进门,也就是嫌穷怕脏而已,我们乡村特别不能容忍的事,就是满身泥土就好像是落后农村的象征,一身是泥土的人,无论走到哪里?总会被人瞧不起,就连农民也被人称为老“土包子”和“土老冒”“泥腿子”。
我在当年区委宣传部当通讯干事时间一长,有人背后居然喊我土记者,我再也不愿走这样的亲戚。 回家后我就暗暗地记下日记,一定要争口气,将来长大了,靠自己励志的实力说话,一定让他们都能看的起!1986年,那时我初中刚毕业,乡里招聘小学代课教师,我居然考取被分配家乡母校的马场小学教书,我的小学老师们都还没退休,我痴迷起了文学,校长汲兴敬和汲绍文先生都爱多方鼓励辅导我创作,汲家书和孙超及崔兴春老师还辅导我学音乐,那时我工作的很充实也更开心,我把许多美好的憧憬都写进作品里,省市副刊也常发我的文稿,对我创作起来就更加树立了信心。我常常把含着花香泥土味的接地气文章发表,实现了我黄土地上的文学梦。
那时,农村的孩子真心盼望一年365天都是晴天,那样就不会饱尝泥水之苦,我因为丝毫不顾及庄家人的饥渴,诅咒阴雨连绵的天气,常常遭到奶奶的一顿痛骂。小脚奶奶骂我说:“没有风霜雪雨丰,哪来小麦稻穗香?没有汗水,就没收获?”我们的马场小学当时办学条件很差,大门朝北,一颗弯弯老柳树上,挂着一小节废铁轨当做铃铛,当时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泥桌子,泥台子,上面做个泥孩子,马场小学,阳光灿烂,十个学生,九个笨蛋……虽然基础设施十分简陋,但是有了泥土,作为建校的天然建材,我们的桌椅板凳都能解决,那时我刚才16岁,命运和机缘就让我也成为一个老师,校舍的维修和制作泥台子,我带着几个大点孩子,用土坯磊成,桌面三下五除二地用水泥和沙子就会迎刃而解。如果夏天下暴雨天,我可以身披一顶肥料塑料袋子做成雨布赤脚走在泥泞路去学校,冬天下了大雪,上学就成了一件难事,那时家里缺塑料雨靴更买不起雨伞和雨皮靴鞋,我只有穿着爷爷用芦苇草编的“麻窝子”去上学,“麻窝子”本身就有三斤多重,沾满泥块以后,就更加沉重,
爷爷是个能工巧匠,木匠,皮匠,铁匠,厨师和书法艺术样样都精通,比我爸爸更有才艺,我穿着爷爷给我亲手制作的麻窝子,浑身虽流汗,就像枷锁般挪到学校后,脚面被磨破加上连续冰冻就形成为冻疮,心疼我的爸爸就挨近草垛到处去捉麻雀,用麻雀脑子调麻油是一个治疗烂冻疮单方,有时连续一个月大雪天里,即使我被冻的瑟瑟发抖,也希望天气能够再冷一点,希望土路上结冰,走起来格格喳喳响,但走起路便比泥水天要轻松多了!艰难的生活让我的童年意志更加坚强!那时,不管我如何厌恶泥土,他总是挚友一般与我天天要月月相见,会天天陪伴我的左右,比如我们村庄就是由泥土构成的,父老乡亲们在住的也是土坯房,走的是泥土路,家里装粮食用的土墩子,厨房放菜碗筷用的的巧手搭起的土台子,吃的是土里生产的五谷杂粮,穿的是土生土长的棉花,不难想象,如果没有泥土,我们不可以活下来。
如今村庄里泥土地全变成水泥路,旧草屋早变为高楼大厦,村里有超市,还有电子大屏幕,群众吹起唢呐,跳起花鼓灯广场舞,文化广场建在村委会大门口,我们村也是三国时起古战场旧址,当年北淝河之战就在此激烈地拉锯式打过几天几夜,每逢暴雨过后,田野里总能冲刷出古代箭头和散落古钱碎片遗迹,如今我们家乡在文化站前建起了三国文化生态公园,如今你来我家乡旅游,完全可以让你眼饱口饱满载而归,如今的家乡好日子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步步甜!
施福明,男,励志高产影视编剧,民革作家,某诗词协会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