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火
守城或攻城
较量的精神都咬紧牙关
兄弟空腹而来
金沙水拍浪花
让山路和饥饿已经九死一生
大凉山好客的殷勤
被谣言惊吓
捍卫，用命守护错误
攻击，以力量宣誓这座孤城的前途
呐喊之声撞击着精神
厚厚的城墙
挡住了误会
这是一次没有失败者的战例
硝烟散尽
胜利的精神也仰天叹气
那时，城里的灯笼
望着城外的火把向北而去
像一支火的箭头
从黑夜中穿过
古城墙摸着自己的伤口
深陷黑暗
而火把的火点亮的正是曙光
古城
这是一本大凉山的书
当记忆模糊
可以来这里翻翻书
读读端午节的陈艾与菖蒲
问一问是采自彝家山寨
或是汉人老宅的屋后
城头的月亮
一定是在古琴的音符里升起来
不然便是在盖碗茶杯里静静地浸泡着
这些月光
被唐诗宋词勾兑
无论哪一块光斑掉在宣纸上
都可以装裱成书画卷轴挂上中堂
还有昆明的饵块大理的乳扇
允许入城上席
当然，泡菜和腊肉必须是主菜
古城的古老不是时间
不是碑刻的记录
谁都知道城墙守不住民俗
民俗却能守护古老的城墙
这一点，会理人都明白
绿陶
泥土的颜色不是这样
工匠的手艺也不是绿色
泥土的颜色就是泥土
然而会理的火把
火把的火焰
像金色的阳光滴落的火苗
生长在大凉山
举目古城周围的群山和谷地
树木、野草和庄稼
涟漪般扩散开去
扎根在所有的泥土上
这莫非是泥土内心的色彩
生命被这些绿色滋养
从大地的源头一路流淌而来
大凉山土生土长的火焰
大凉山生生不灭的泥土
在会理的炉膛中拥抱之后
柔软的泥土生出了骨头
泥土的色彩被还原
绿色晶莹的光艳
令世界吃惊的眼神
重新打量会理关于泥土的解读
石榴
从金沙江过来的红军
在会理留下红色便北上了
红军的红
在泥土里发芽
生长成一种思念
像刀刻进石头的标语
之后长出的灯笼
石榴从花开始
就把红色深深地融进春天
而成熟的秋季
每一个石榴的嘴唇
都以红星的造型
告诉所有的风儿
满腹的欣喜皆是红色的记忆
作者简介：牛放，本名贾志刚，1963年5月出生，四川平武人。中国作协会员，文学创作一级，中国作协第八届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四川省作协第5、6、7、8届全委会委员、第7、8届主席团委员。散文、诗歌入编《中国散文年选》《中国诗歌年选》《中国散文诗年选》《中国诗歌白皮书》《中国诗歌排行榜》等数十种选本。著有诗歌、散文集《诗藏》《落叶成土》等5部。获冰心散文奖、四川文学奖、首届中国西部散文奖等。多次担任四川文学奖等奖项评委，系四川省专家库专家。历任四川阿坝州作协主席、阿坝州文联专职副主席兼秘书长、《草地》主编、《四川文学》主编等职。现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四川省诗歌学会副会长、四川省作协散文专委会副主任、互联星空中国书画院四川分院院长等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