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昂起头看天,帽子几乎落地的深山峡谷,俺家前前后后喂养过,好几头膘肥体壮的水牛宝宝,个个长得威风凛凛。头上长着像小撅子一样的两个特角,毛茸茸的耳朵灵活地摆动。脸上长着铜铃大的眼睛,油光的鼻子上穿了一个铁环,环上系着绳子。
它在完成耕田方面的角色,由主角朝配角,无角转换的同时,也为农业机械化朝着农业现代化,昂首阔步向前进,功不可没。
潇潇洒洒的主角。仿佛于大伙食团前后成全的,也就是几十,甚至几百号乡下人,在一片地里劳动,在一口大锅吃饭度日时期的产物。那会的牛,好不夸张地曰,它坐的好像即是当之无愧,无可替代的田园主宾席位置呢,特别受人尊重。因为从某种角度讲,在那里可以称是庄稼一枝花,全靠牛当家。
大片骑裆部深的稻谷田圆,每年需要翻耕,施肥什么的,才能完成从绿油油,到金闪闪的跨越。由此而来,牛宝宝每当咀嚼到母亲和俺,上午背起太阳,去四公里以外的高山上寻找割取,蓬松松的牛草,下午背起晚霞回家的劳动成果,尾巴老是得意洋洋地画圆圈。
本来需要点点机械化帮忙,就能够顺顺利利实现愿望,可是大人孩子,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愿是边缘山区,信息闭塞的缘故吧。
按常理,以人力代替牛力也方便耕作,遗憾的是,由于穷乡僻壤,陈旧观念压力山大,即或有个气壮如牛,力大如天的汉子,也没有哪个敢于站出来,撸起袖子,第一个吃螃蟹。除非,家庭劳动力严重缺乏,实行有偿聘请,火烧眉毛会有可能,于是乎,牛宝宝便理所当然,义无反顾地挑重担。
无名英雄的配角。金光闪闪的“东方红”等等大型拖拉机,劈劈啪啪,大摇大摆地开进山寨,那明晃晃的冬水田,还有裂开脚一样宽口子的干田,便老老实实地,乖乖的听从翻书。一台机器一个小时犁的田,远远地超过好些人的劳动效率。牛宝宝望机兴叹,不得不心悦诚服,甘拜下风,避而远之。
可是,哪晓得,边边角角,高高低低,塘边岩崖的危险田土,庞然大物的拖拉机,一时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鞭长莫及呀。此时,牛宝宝不但有了用武之地,而且还非她莫属,于是,只好心甘情愿地当无名英雄。
忧中有喜的无角。是啊,曾几何时的主宾席者,缓缓地,无缘无故地成为历史上的匆匆过客,间或心事重重,危机感,失落感袭上心头,也是情理之中之事。但是,当所有大大小小,方方正正土地的耕作问题,都已经由现代化的机器代劳了,何乐而不为。家家户户,啥子播种机,收割机,插秧机,喷雾器,打米机,脱粒机,除草机云云,一应俱全,成了有实无名的乡村农机站呢。
所以,耕牛也就与世无争,心安理得地,带着过去的艰苦卓绝,辉煌业绩,退居二线,甚至永远退休,过着悠哉乐哉的小日子。
作者简介:王思发,笔名,心友,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重庆市忠县市场监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