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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领:与诗人的皖南行

发表时间:2018-11-21  热度:

   今年9月的一天,突然接到老战友金运明的电话,交谈中得知他已由安徽省委宣传部调到安徽出版集团任纪委书记了。

我和金运明,在武警总队组建初期,都在总队当报道员,他从南京军区调到武警,我是从南京军区转隶武警,他在四支队政治处报道组,我在总队宣传处报道组。总队和四支队当时都驻扎在合肥古城郢大院内,一路之隔,所以交往甚多。我们相继提干之后,我调总队电视记者站,他调宣传处当总队新闻干事,后来当了宣传处长,又转业到地方。

听他在电话里说,安徽出版集团想策划一套军事题材的图书,让我出面请一些在京的知名军旅作家、诗人,开个座谈会。

放下电话,我首先就想到了诗人曹宇翔。曹宇翔是享誉全国的大诗人、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也是人民武警报社的资深编辑,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和金运明也相识三十多年之久。

国庆节后,金运明带着安徽出版集团的社长、总编、主任们来到北京,在北京的安徽出版集团时代书局会议室里,与一众军旅作家们见面座谈。当他看到多年不见的曹宇翔时,快步走上前去,两双大手热烈地握在了一起,那像老朋友意外重逢的亲切情景,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约而同地,我们一起回忆起了1986年那次皖南之行。

三十多年前,我们还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军人,如今,我们又一同步入了人生的金秋。曹宇翔去年已经退休,再有一年多时间,我也到了退休的年龄,金运明比我小两岁。这个年龄见面,对于往事自然都会有一番不同的感慨,对于多年友情是一种回顾,也是一种加深。他们两个同时回忆起的那次皖南之行,也是我们三个人共同走过的美好记忆。

所以说,我首先想到要请出曹宇翔来参加这次座谈会,除了因为他是著名的军旅诗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发自内心地希望期盼着,我们能在十月的北京,与金运明来一次再相会、重聚首。

时光如流,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年华,带不走我们对往事的共同记忆。遥想当年,时任《人民武警报》副刊编辑的曹宇翔,不到三十岁,那是他第一次到安徽。

一般从北京来到安徽的人,总队都会派人派车,让他们到皖南的部队走一走,对工作进行指导。因为皖南汇聚着安徽最美的山水人文景观。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机关来人都是对口派人陪同,报社编辑来了,应该是总队新闻干事陪同,可当时的新闻干事是位女同志,由她陪同不太方便。还有一个关键原因,曹宇翔是位诗人,领导考虑得很细致,如果陪同的人也是位喜欢诗歌的,一路上就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基于这个出发点,领导就想到了爱写诗的我。

我当时从阜阳支队阜阳市中队排长的岗位,刚调到支队政治处任干事,于是总队政治部一个电话,就把我从支队叫去专门陪同曹宇翔到皖南部队采访。而金运明是刚从教导队毕业,提干命令还没有下达,那次也把他从四支队抽上来,和我一起组成陪同小组,一道执行这一任务。

我和曹宇翔不仅是有写诗的共同爱好,武警部队成立后他就在《人民武警报》当编辑,我在巢湖农场当饲养员,我与他虽不相识,但我寄到编辑部的诗稿,他都给发表了。1984年,我参加武警部队在齐齐哈尔举办的首届文学创作学习班,他给我们上过课,从那次认识以后不久,我又参加北京军区新闻干部教导队学习,1985年毕业时,直接被抽到《人民武警报》社实习,也是他把我要去的,那半年之中他不但为我发了不少诗作,还教我不少写诗的知识和技巧。

领导让我陪曹宇翔走皖南,应该是最合适的选择。我唯一有疑虑的是,我和金运明都不是总队机关的,陪同下去后怕他会受到怠慢。

1986年是武警总队组建的第四年,装备和条件还都比较差,我们政治部主任的坐驾是一辆黑色老上海骄车,所以,上面来人接待用车,除了主要领导,一般都是北京产的帆布篷212绿色吉普。

我们仨人坐着一辆吉普车,就向皖南出发了,出发前的路线都是领导指定的,并由领导给沿线部队电话通知。我们的第一站是武警安庆支队。

说起那时的吉普车,现在早已经被淘汰了。但曾几何时,它是领导干部的宝马良驹,记得1978年我刚入伍时,看到我们团长、政委坐着一辆吉普车下连队,那真是威风八面,战友们都围着吉普车转圈圈看,觉得坐上去跑起来一定很舒服。

陪同大诗人坐在吉普车上,我才知道,它坐着很不舒服,路有多不平,它就有多颠簸,能颠簸是它最大的特点。那时候还没有修建高速公路,也没有水泥路,省会以下的公路大都是柏油路和泥土路,到处都布满了坑洼不平,车子跑起来颠得是天昏地暗,头撞到车子的顶篷上是常有的事。

吉普车还有个特点,比较拉风,由于四周是帆布遮挡,缝隙随处可见,毫无密封性可言,在泥巴路上奔跑,公路上尘土遮天蔽日,车厢内也是尘土飞扬。

就这样,我们一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赶到安庆支队,等待我们的不是休息和美味佳肴,而是支队会议室里坐满了的机关干部。政委说曹老师好不容易到支队来一趟,一定要给机关干部上一课,教教大家怎么给武警报写稿子。这种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我们一路颠簸总该先洗洗脸休息会儿,可那么多干部在等着,没办法。曹宇翔先去了一趟厕所,我和金运明就坐在讲课桌的一端等候,政委让我们两个见缝插针先讲一讲。金运明并不客气,就和大家讲起了新闻的五要素。正讲着讲着曹宇翔从厕所回来了,金运明马上打住,请曹老师讲。就这样他给大家上了一堂生动的、浑身沾满尘土的、也是很接地气的新闻写作课。

众所周知安庆有一个塔叫振风塔,有一座山叫九华山,支队领导却推荐我们先去看一看天柱山。那时的天柱山尚未开发,属于原生态景区,我们一路攀爬往山顶上蹬,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险峻的陡峭山岗,左悬崖,右也悬崖,边上还没有遮拦。那又是一段必经之路,当地陪同我们的人,先给做了个示范,我和金运明按那人的动作顺利通过,曹宇翔却怎么也不敢过。最后是我又返回到坡岗的这一侧,从边上扶着,金运明在另一侧接应,才使他度过险关。

哪知刚过去就发现山上有火情,山坡上的草丛起火了,陪我们一道的战士很勇敢,从树上折断一根树枝,对着火焰就扑打起来,这时我看到战士站的位置离悬崖不远,怕他只顾打火忘了悬崖,赶紧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知道,靠我们几个的力量,是不能把山火扑灭的,但又不能看着不管,好在不一会就从山下上来一群灭火员,原来早有人向林业部门报了警。

天柱山正如它的名子,一柱擎天,我们一次游览却遇到多次险情,庆幸的有惊无险,每次都安然度过难关。

第二天上午,吉普车载着我们三人继续向南行驶。在支队采访期间,得知九华山武警中队在佛山执勤,官兵中涌现出了不少搭救游客、拾金不昧和智勇抓逃犯的典型事例,官兵们也被当地群众誉为佛山的守护神。曹宇翔决定去九华山中队采访。九华山距安庆并不远,因在支队多采访了两个人物,那天出发得较晚,等赶到九华山时,已是中午快一点了,显然中队并没有准备我们的饭,官兵们都在午休,中队长慌忙把炊事员从床上叫起来,为我们下了一大锅面条。

望着一锅只放了几个鸡蛋的白水煮面条,我不好意思地看看曹宇翔,意思是招待不周请他多担待,哪知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狼吞虎咽吃上了,看来这一路颠簸,早已让大诗人饥肠辘辘了。

九华山是四大佛教圣地之一,尽管吃的是白水煮面,但工作上还是颇有收获,采访之后写的通讯稿被几家报刊采用。

后来我调到北京后,和曹老师多次说起那次九华山上吃面条,说完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但我知道我的那次陪同是不合格的,抛开个人关系不说,中队明明知道我陪同的是从北京总部来采访的记者,煮面条的同时至少锅里应该放几片青菜叶,顺便再拌两个小凉菜吧。

那是一次特殊的欢迎宴,在江南名山吃面条,九华山上用素斋,回头想想吃白水面条也是合情合理的,因为这里是佛教圣地啊。

那次与诗人的江南行,我们走了五天,行程千里,给诗人曹宇翔留下了深刻印象,前两年他出版一本诗集《祖国之秋》,其中有一首诗叫《皖南山道》,写的就是那次皖南之行。诗虽然不能像散文那样把行动的细节都记下来,但不难看出,三十载岁月之后,他仍有蓬勃的诗意迸发,说明诗人对那次皖南行,印象颇深、也颇为美好。

有时我甚至想,找个机会把大诗人拉上,再来一次皖南行,重走当年的路线,定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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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国领,河南禹州神垕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丰台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原《橄榄绿》主编、《中国武警》主编,武警大校警衔。出版有散文集《男兵女兵》、《和平的守望》、《和平的断想》,诗集《绿色的诱惑》、《血色和平》、《铭记》《千年之后你依然最美》《和平的欢歌》等11部,报告文学集《高地英雄》等2部,《张国领文集》十一卷。作品曾获“冰心散文奖”,“解放军文艺新作品奖”一等奖、“战士文艺奖”一等奖、“中国人口文化奖”金奖、“群星奖”银奖、《人民日报》文艺作品二等奖、“2009中国散文排榜”第六名、 “河南十佳诗人”等多个奖项。作品被收入《军事文学年选》《我最喜爱的散文》《中学生课外精读》等三十多种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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