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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卫:月光下的瀼溪河

发表时间:2018-07-09  热度:

 

瀼溪,是家乡的一条母亲河,也是资江的一条主支流。发源于安化与沅陵两县交界的莽莽雪峰山脉之钟鼓界。
  暮晚,你站在瀼溪大塘公路上眺望,郁郁葱葱的青山,竹浪随风起伏,松涛拍岸。金色的阳光随意洒落,犹如半江瑟瑟半江红。溪水弯弯曲曲,水面的银光闪耀。虽没有磅礴的气势,但潺潺的水声依然穿透耳膜,似雨丝声、似夜香语、似晚鸟啼,裹满乡情乡音,绕着山脚与稻田逶迤而去。
  趁着皎月,信步朝那条千米河堤踱去,堤是孤独的静,堤下的溪水发出哗哗的流淌声,这里曾经是我和村子里伙伴在月光下嬉戏玩耍的乐园。我们在溪里抓鱼摸秋,饿了,几个人商议着轮流去不远的田里偷瓜,扳玉米,躲在河堤下生起一堆火烤着吃,直到月光西落才欣喜而归。河堤也是年轻男女恋爱的地方,他们喜欢在这月色迷人的瀼溪旁表白心声,溪水也尽情地为他们伴奏出首首祝福的歌谣。
  站在月光下的瀼溪岸边,我爱细细品读瀼溪的沧桑,因为它是一部传奇的母亲河,让人爱,让人痛,更让人思念。
  以前,瀼溪河畔的人们,爱放木排。一到溪里发水,各生产队里就要组织社员将成百上千的杉木,用竹篾条绑牢连接,拼成大小不一的木排,大的达近百平米,小的也有十多平米,竹竿当撑篙。木排顺水漂流,排上的水手悠闲自得,或高吭山歌小调,或举杯饮酒自乐。父亲是乡里放排的高手,跑过资江大码头的汉子,每当春夏之际,他驾着一陇一陇竹排从家门前的溪里领着十几个排夫起航,下益阳,进洞庭,入长江,换回山区急需的白米和花布。父亲说,在瀼溪放排常会遭到危险,有时险滩打散木排,险湾撞烂木排,一不留神排夫被激流冲走或夹在排下不幸遇难,但乡亲们为了生计每一年都会自告奋勇地去冒险。
  其实,瀼溪里死了不少人,很多是冤魂。每年57月,瀼溪要涨洪水,汹涌残酷的洪水漫过河堤,淹没良田。冲毁河堤和房子,也冲走了一些梦还没醒的人们。那是瀼溪的黑色岁月,无情的咆哮!让昔日秀美如画的瀼溪河黯然失色。
  只有不被洪水肆意袭击的季节,人们日子过得最安宁;只有在皎洁的月光下欣赏瀼溪河,最恬静怡人。 
  回龙庵是瀼溪河上,唯一依山托水的景观。它是村人朝拜王爷菩萨的香地,建在传说中的无溪三渡拱之上。每年农历619,四面八方的香客,络络不绝的前来祈祷神灵保佑,热闹非凡。在瀼溪两岸可以听到黄昏、夜半、清晨从这里传来的清脆而悠扬的古刹钟声,仿佛心灵得到一种净化。想着回龙庵,我们曾有着莫名的敬畏,庵里的王爷菩萨高大威猛,有着凛然天威。庵的前坪,长满一片柔软的马莲草,绒绒的、青青的。潺潺的瀼溪水流来,必经回龙庵,来个180度的回旋,似乎要经过一次神灵的洗礼。
  月色下,如果站在瀼溪两岸,你会感觉灯光如盏盏渔火,倒影水中。一阵凉爽,晚风徐来,河柳挂着圆钱似小树叶哗哗作响,一弯月亮从河柳树梢后姗姗爬起。站在河柳下,望着开阔的河面,月影漂浮,波光粼粼,宛如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此情此景,令人浮想,有些古朴,有些隐约,更有些神秘。
  月光琉璃,星光闪耀,蛙声此起彼伏,从瀼溪两岸的稻田与不远的沟渠传来,真是听取蛙声一片。我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光。
  我曾想,一头扎进水里,就像傍晚时银色的鲦鱼,从河的中央跃出水面,细细体味家乡迷人的月色。

 

 

 

作者简介:龚保卫,曾用笔名野狼、山寨村夫,安化县作协会员。散文、小说发表《益阳日报》、《益阳广播电视报》、《湖南当代商报》、《湖南民政与社会》《温州日报》、《中国国土资源报》、《乡镇论坛》及《江山文学网》、《红袖添香》、《作家网》、《湖南作家网》等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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