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景如此,人亦如此。
黄昏的阳光,穿过丛林,一条条炫丽的光路格外显眼。伊尹拍马跑过密林,翻上了古道上的梁包,调过马头,再次看了一眼垂棘山,加鞭向商朝的方向奔去。
覆癸(夏桀王)高举着青铜铸就的酒斛,张开大口,一仰脖,把美酒直接倒进胃里……..
此刻,他的心烦透了,伊尹他们这一群谋士,嗷嗷嚷嚷了一下午,满嘴的“爱民仁政”,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也不知道他们能说出个所以然。忧愁啊!自从在老父亲帝发手中继承夏朝大统以来,对那些不服管治的地方,他就直接提刀上马,挥鞭亲征讨伐,身先士卒而从未有个半点的惧色。三十余年来,他凶猛的出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换来的结果是地盘越打越小,服他的人越打就越少,本人也是越打就越觉得力不从心,心灰意冷。
太阳完全融进山里。屋里有了些昏暗,一窈窕身影迈向覆癸。哦!是妹喜,她亲托一盘美酒款款走来,落座在覆葵身旁。只有妹喜的出现,那纤纤玉手把盏着美酒,送到覆癸嘴边的时候,才能让他忘记一时的烦躁。
有时候,历史就是这样的折磨人。本来,宋朝皇帝赵构可以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他笔下花鸟画的精致,还有那独创的汉字瘦金体,这都是登峰造极的艺术,可历史偏偏安排让他做了一个亡国的帝王。覆癸,生性威武勇猛,从不贪生怕死,完全具备了一员猛将的素质,如果是一员战将,他完全可以树立威名,历史又偏偏让他去主宰着夏朝的乾坤,注定这是一个夏朝的终结者。
在垂棘山的这十七年,是覆葵一生中过得最舒坦的时光。在30余年的打打杀杀中,让他无意中遇到到了妹喜,同时,也得罪了一代名士伊尹。伊尹,那可是拥有兴国安邦之能的谋士,他起初辅佐着覆癸,道不合,不相为谋,他们不一样的三观与妹喜让他们分道扬镳。妹喜,这个绝代佳人,那可是伊尹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覆葵这一着棋子,又为自己灭亡掘墓再加一把力,伊尹离他而去。夏桀王的王道就是绝对的得到,他不会去思考那么多,他的思维本来就是直来直去。或许,是覆癸上了年岁,是累了,或是,是得到了有着倾城之貌的妹喜,让他浮躁的心稍稍静了下来,归隐在垂棘山中,放肆的去享受生活。
我们知道,公元前1732年,夏桀王覆癸立排众臣的反对,把都城迁到这景色如画的垂棘山,也许只有这里的景色,能与他的妹喜相配,能满足他想要享受的生活。对于家国事情,他不想去励精图治,他更不懂怎么去“仁政爱民”,他也不想去懂。他能做的,就是抽刀去灭掉他的任何一个对立者。
一个地方,一个王都的迁入,再怎么衰弱,也会撑起一个朝都的摊子。况且,这是历史上娇淫奢侈帝王的迁都,他会竭尽全力来满足他的奢华享受。在垂棘山的这段时日,覆癸最爱的宠臣赵梁不顾天下百姓的生死,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的为他打造着想要的都城,创造了辉煌的高都。
青色垂棘,秀丽丹水之畔,东征西讨的夏桀王,这回是真的累了,一旦安逸下来,就抹杀了一切的斗志。他眯缝着眼,听着歌,看着舞,头枕着妹喜,莺歌燕舞之间,把一盏盏琼浆玉液灌进胃里,把自己人间的日子过得昏天地暗。忘记了朝政,忘记了征伐,忘记了上半生的辛劳。几个月,半半年,见不到一个治国理政的奏折,他也毫不在乎。夏桀王醉在垂棘,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丢进了高都的繁华之中。
高都之外,早已不是风平浪静,早已危机四伏,早已磨刀霍霍,屠刀一步步逼近了宁静的垂棘高都。
最终,伊尹引领着商朝大军攻占了高都,夏朝也在此刻间走向了灭亡,高都也结束了它十七年的帝都使命。
转眼间,四千年过去了。妹喜早已不在,旧景也成了遗址。
高都依然美丽,妹喜溢香犹存。
( 作者单位:云南省普洱市宁洱县林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