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人所称谓的“城市草坪”,指的是观览区域中,由低矮草类形成的绿地。由于大小不一的绿茵有益人们健康,迎合人们审美需求,植物学家把城市草坪和绿地称为“城市之肺”,或“城市绿宝石”。
莺飞草长的春季,媒体在推介旅游攻略时,利用率较多的字句是“相约踏青”,而不是“相聚观青”。然而,国人游览时,一旦遇到草坪,大多会“望草兴叹”。因为,很多草坪,仅作为观赏景观而非零距离亲近之地。“踏青”一词,早已形成春游的“泛指”。
真正意义上的踏青,其实也可以实施。城市绿植设置者,可选用马尼拉草、早熟禾、结缕草等耐踩踏的草坪。因何少见?概因购进费用、维护费用较高。由此,这些可供人们仰卧起坐、随意踩踏的草坪大多用于高档别墅群、豪华球场等奢华环境。而那些价格较低、维护程序简单但不耐踩踏的草坪,经游玩者踩踏后便容易枯萎。故此,人们常见、用“小可怜”语句婉拒游人进入的草坪,比比皆是。键盘敲击到此,历代文宗喜爱的野草浮现在脑际……
踏青游春,自古有之。我国或许是首创“草坪文化”的“鼻祖”。《晋书》册页里讲的分明——每年农历三月初一至初三,人们纷纷出外踏青。唐代诗人孟浩然曾吟咏“岁岁春草生,踏青二三月”;元代诗人杨允孚写过“高柳岂堪供过客,好花留待踏青人”;清代词人李瑶琴词句更是鲜活:“山花压鬓踏青行,儿女相逢各问名。”那时的春草皆为野草,与今日进入市场化运作的草坪没一毛钱关系。但那些草,比人工培植的草坪多了不少耐受力和自然感,堪称“原生态草坪”。
我居住的社区,最初在林花小径旁、绿植聚集地,随处可见多类野花、野草、野菜。春风温馨,彩蝶很喜爱萦绕于野生花草之间。偶见二三闲散业主,手挎小竹篮,采摘蒲公英、苦菜、苋菜等,生命力极强的野菜被摘取后,不几日便又萌发鲜叶,一片乡野生态情趣。近年,物业公司雇佣了大量民工,用除草机、除草剂拼力灭杀野草野菜。于是,春时难见野花、秋日难闻虫鸣。用大量资金购来的人工培植草皮,傻愣愣地挺在眼前,不能进入。何谈“踏青”?何谈“与之亲近”?
笔者在想,能不能在城市观览地多留些野花野草?让人们在“水泥丛林”、“机动车围墙”的缝隙间观赏到一些应季而来“自生自灭”的草本植物?感受一下大都市对乡土生态的回味?让人们在耐踩踏的野草中,体验到回归大自然的野趣?而今,让人遗憾并感到有些滑稽的是,一些公园、广场的野草,也被连根挖去,每年都在进行毁灭性掘弃。而后,购进“个头齐整”、品貌一致的草皮,立上一块禁止踏入的牌子,让众多以“踏青名义”出游的人,怅惘“看青”。
一位从瑞士旅游归来的文友告诉笔者,瑞士一些小城的公园内,随处可以看到只生长野花野草的草坪。人们可随意进入,可坐可躺,无拘无束。看惯了“人工栽培草坪”的游人感到很新鲜。开颜一笑,纷纷迈入野生花草中合影留念。人与草的和谐互动,有诗文般意境。
当然,在都市观览地,无论是人工栽培的草坪还是自然生长的野草,真正达到与人们“和谐相处”,除了管理者的不懈努力,也要靠游玩者的文化自觉。北京圆明园内,就曾出现个别游人为挖取“野蒜”导致公园草地面目全非的案例。故此,作为城市美化者,应关注野草的生态资源与利用价值。作为游赏者,也要珍稀身边的每一片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