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操场有些空旷;但操场里贮满了阳光。
两个小男孩在草坪上玩耍。草坪是一个足球场。历经冬季,草已枯成米色,偶尔,一只长尾巴鸟在上面起落。操场东西长,铺了塑胶。四周是看台,法桐树,垂柳,教学楼,围墙。从教工宿舍楼处,又一个小男孩进入操场。被草坪中的一个发现了,他俩呼喊着彼此的名字相向奔跑。终于,在篮球场地与草坪相接处相遇了。他俩没有拥抱,也没有握手,而是脸对着脸,靠的很近很近。
我在五楼的教学楼上监考,一监就是两三小时,时间难捱。有了倦意,我就出来喘口气,放放风。午后,阳光和煦,照在身上非常惬意。我听不到两个小孩相遇后在说些什么;我相信,这肯定是久未见面后的重逢。今天是周末,他们难得轻松一回;完成了寒假作业,又有了新作业,或许还要进补习班,特长班。诺大的操场有些空旷,但操场里贮满了阳光,非常安静。我这样想的时候,三个小男孩已经在南看台的沙坑里玩耍。一个坐在边沿,两个坐在沙坑里。沙是孩子们喜爱的大自然的玩具。沙能顺应孩子们的天性和想象:沙可以堆成山,可以开成渠,可以掏成穴洞;还可以套出馒头,盛出米饭,还可以让沙从手指间落下,形成流水,瀑布……沙赋予了孩子们无穷无尽的想像的娱乐空间。即使,沙子跑进了鞋子里,志趣也抑制了他们的知觉。
玩了一会儿,一个小男孩拎着一只小红桶,来到附近的篮球场地。随手一掼,小红桶倒在地上,里面的玩具都跑了出来。一个白色的皮球跳了又跳,最后,滚落在一处停下来。另一个小男孩走过来,他俩踢那只皮球。都有些技能基础的;一个在篮球场地南面,一个在北面。踢球的架势,动作像个样子。踢球的主意好像是那个矮点的拿的。矮点的先踢,第一脚踢偏了,皮球跑向了草坪,被高点的小男孩截住。踢第二次的时候,矮点的小男孩横向一点距离,大脚开球,结果,一只鞋子也飞了出去。他跑过去,坐在地上,把那只鞋子穿上。一会儿,皮球又跑回来了。他想玩点花样,直接出脚,脚触在皮球上面,球没出去,自己被晃到了。似乎也没生气,他爬起来,一脚送给对方。对方的球又回来了,来到脚下,由于他判断失误,皮球穿裆而过。他有些累了,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才去捡球。之后,两人踢得就顺利多了。蹚的球准,飞过去的方向也正,两人你来我往。好像出汗了,矮点的小男孩脱掉身上的了外套,一件暗色的有图案的面包服。接着,高点的小男孩也脱了相同的外衣,都露出白色的秋衣。秋衣上斑斑点点,是黑色的圆圈。一会儿,第三个小男孩也过来了。他不踢球,而是坐在篮球场的中圈里,仰面对着空中,喋喋不休地说话。那些话如同演讲,短促,嘹亮,有力。他也脱掉了外衣,露出相同的白色秋衣。太阳,看上去就更加温暖。皮球从他头上,身边反复经过,他并不理会,他在演说,旁若无人地演说。这真是一幅奇特的景观!
我看得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了;我被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动了。我回到教室里的时候,教室里鸦雀无声,满眼里是一排排的书籍,脑袋,以及偶尔晃动的镜片。谁也不知道我刚才看到的景象,我随手拿过一张纸片记录下来,以度过漫长的监考时光。
大地开始回暖,但我看不到春天的影子。历经寒冷的冬季,我渴望春天的光临。我身著厚重的棉衣,曾四处去寻找春天,眼前依旧是冬天的容颜,冬天的服装,冬天的动作节奏。刚才,三个天真活泼的小男孩,在足球草坪上追逐,驰骋;坐在砂砾上任性他们的想象,创造;将足球踢出他们的快乐,活力和个性;还向天空喊出了他们锐利的童音。这样想着,我忽然发现,窗外有几只长尾巴鸟,正在不远处的树上衔枝筑巢,那飞翔的姿态,如同春天的舞姿,那敬业的工匠精神,如同编织花团锦绣,我仿佛看到了春天的芳踪。是的,春天的芳踪!
个人简介:沈典祥,笔名,沈典翔,山东泰安人。曾在《大汶河》《天目》《时代文学》《终南山》《泰山文艺》《师范教育》《齐鲁晚报》《泰安日报》《泰山晚报》《今日临安》《湖南散文》《春秋》《南苑》《延河》《泰山文化》等报刊杂志,“浙江天目散文”“中国作家在线”“山口今视点”等媒体发表多篇文章,获得过中国散文学会举办的征文奖,山东省优秀文化人才,“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现就职于山东省泰安第十九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