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大庆历史的人,都知道“二号院”是当年大庆石油会战总指挥部机关,也知道这里的一代豪杰在大会战中运筹帷幄,指挥了一次次从胜利走向胜利的战役,创造了波澜壮阔、彪炳千秋的丰功伟业。当年的石油工人都把“二号院”当作主心骨,只要那里发出号令,他们就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一次次征战的胜利,又让石油工人们与“二号院”心相印、情相牵、命相连。
岁月沧桑,当年的会战硝烟早已尘埃落定,那时的会战战场也已变成今天的现代化油城,而依然不变当年风貌的“二号院”,在它如同老人一样落寞于现代文明和现代喧嚣的时候,依旧以他曾经的伟岸和曾经的气概,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记忆。
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个“时代记忆”。乘坐通勤车,从新村到龙南,每至萨尔图会战大街,都会情不自禁向 “二号院”那里瞥上一眼。“二号院”还是当年老宅的样子,房身上有许多像老年斑一样的痕迹,看上去俨然一个暮年老人的样子了,沉寂在周围的楼群和车流中。虽然它依旧是一个时代的记忆,但看它的老态和落寞,不免让人生出几分怜悯和牵挂……
“二号院”很快从车窗闪过,我的眼前转瞬又是一片现代化的五彩缤纷。
忽然有一天,看到陈旧的“二号院”焕然一新——是那种保持原貌和神韵的焕然一新。“大庆油田历史陈列馆”赫然醒目在“二号院”的大门上,另一个名字是“大庆石油会战指挥部旧址”,这两个名字都令人欣慰和敬仰。我忽然明白,其实大庆人都在牵挂着“二号院”,都在为他老人家能长命百岁,成为大庆人心中的永恒而关注他、崇敬他、祝福他。
还没有走进新的陈列馆,思绪就把我带入二十多年前走进“二号院”的情景。当时,有一个在“二号院”做过勤务员的朋友让我陪他去办事,我走进了这座宽大的四合院。先是看到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和我一样,都是石油工人的杠杠服,他们在大院里进进出出忙碌着。虽然这里是大机关,却让我一点没有生疏感和畏惧感。突然朋友碰了碰我,让我看一个人,顺他的指向,看见那个人披着军大衣,有点与众不同,他的神情显得很严肃,又好像是在锁眉思索。朋友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油田的第一把手陈烈民书记。现在想来,平生惟一一次的“二号院”之行,留下的记忆就是一群忙碌的人和一个严肃思索的人。听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这个严肃思索的人,做出了一个极有历史眼光的决定:他力排众议,没有同意拆除“二号院”建高楼大厦,才使得我们大庆人今天有了这样一座心灵的故乡和精神的祖宅。
已经知道翻新的“二号院”里,陈列的实物和展出的史料极其翔实丰富,我想只要走进去,就是一次对大庆人精神祖宅的朝圣,更是一次精神洗礼。于是,我就想,拜谒这样一处圣地,即便不能像圣教徒那样去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我也不想轻而易举地去走近他。后来,我想到了徒步,就是从新村或龙南徒步而去。或许会有人嘲笑我这样的想法,但我总觉得这样或许能多出一份虔诚,也能对得起心中的圣地和那里的故事。
想起从新村或龙南徒步的事儿,又忽然想到“二号院”坐落的位置,恰好就在新村和龙南的中间,而这两个地方又恰好是大庆最具发达的地域。因此,是否可以这样说,“二号院”这个精神老宅,至今还充满责任感地承载着大庆的文明和发展。你看,他的双肩不正好是一头担着新村一头担着龙南吗?
通勤车又一次从位于萨尔图会战大街对面的“二号院”旁驶过,我又深情地向“大庆油田历史陈列馆” 看去,并且想着我该徒步去拜谒我们大庆人的“精神祖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