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时光,莫过于承欢心中阅读的夙愿,独享那份扉页下的人事变迁,记录最初的触感。
——题记
近半年来,我疲于生活叨扰,无暇专注阅读,有时刻意静坐手捧书卷,却也心猿意马,于是踱步疾行数步,也难以排遣浮躁之心。但是读书犹如翰海拾珍,如果遇到经血诚聚的作品,便能够忘我专注。
初识张爱玲是在《民国人物传记》中获悉的,这本传记我是一口气读完的,读罢我辗转难眠,有一种穿堂风掠过老式弄堂的滋味,心头像沾了风尘妥帖极了。故去的人物,沉浮于世,恰如这老式弄堂,衰败得面目全非了。雕梁朱漆斑驳厚重,一阵风掩过,麦草蓬蒿婆娑摇曳,窗棂上破败的草纸千疮百孔的。虽是如此,老房子却演绎了绝世的风华神韵令人百转千回,踱步不忍离去。回眸乱世,纵使出生宴飨高堂,经纶满腹也逃不出命的运轮回。
正可谓生来的绚烂,遗世的繁华。
这似乎就是张爱玲一生的缩影,人物传记我曾涉猎一些,但是记述女性作家的传记还是首次拜读。说来惭愧,经读的文章未能烂熟于心,只是浮光掠影,但是这部传记激发了我阅读张爱玲全部著作的兴味。
辗转数日,终将床头张爱玲全套著作读完,但是小说带给我的思考远远没有结束,这是关于人物的思考,也是对于小说语言的品味。
张爱玲是民国时期的文学翘楚,她的“奇”为后人称道,她的多部文学著作被拍成影视剧家喻户晓,尽管我难以淡化这些著作中女性悲凉的色彩,但是小说情节的瑰魅和纯熟的文学功底令人瞠舌。不禁要畅谈几句,独酌品味,妙趣横生。
张爱玲奇在时势造英雄,原生家庭塑造了这个奇女子。她出生于名门,但是又成长在一个单亲之家,和继母生活,父亲怠于监管甚至有虐待之嫌。幼小的爱玲内心备受煎熬,孤僻与乖张吞噬了她弱小的身躯,灵魂四处碰壁无法安放,她只有通过阅读和绘画来排遣心中的苦闷,也许她儿时的不幸,从某种程度上为她奠定了坚实的文学根基,古典文学《三国演义》和《红楼梦》她颇为喜欢,从她众多的文学作品中就能一窥全豹。仅有文学造诣是不能演绎这样的传奇,来自原生态家庭的冷漠为她的文学作品着上了浓厚的悲凉,赤裸的痛入木三分。
地域文化,酝酿了作品的真。张爱玲在上海出生,后来又辗转在香港学习。读过张爱玲文章的人都不难发现,张爱玲的小说人物环境多在这两地发生,描写的人物多为小职员或者是落魄小姐、遗少、奴婢、手工业者。民国时期正是新旧文化更迭的时期,人们在洋文化的撞击下,陈腐的旧观念出现了裂缝,这些弱势群体像热祸上的蚂蚁趋利避害,她们甚至违背伦理道德,不择手段,小说对人物劣根性的塑造真实的无处遁形,这不禁让我想起斯汤达著的《红与黑》里的于连,《人民的名义》里的祁同伟。他们出身卑微但又不惜胜天半子,在人性与利益面前选择了葬送良知。这也是我读过《半生缘》后心生睥睨的缘故吧。
独立个性,铸就张爱玲文学的新潮。解放后上海文联邀请张爱玲参会,张爱玲身着新式艳丽旗袍与其他身着灰色制服的文人格格不入,她认为连着装都不能与时俱进何来文学的创新,于是回到香港再没有回来。从文学风格上来讲,张爱玲的文章确实特立独行,只谈风华雪月、人间情殇不论时政。这样以来张爱玲的文章多了几分妩媚,初读时沉郁、百抓挠心,但是又让你挠的不痛快,牵肠挂肚。这就是张氏文字的奇特之处,暂且不说文笔的精到,就连人物内心的塑造也是浑然天成。
情至真却付错了人,这样的奇女子令人怜。张氏笔下的女子以悲剧动人,那么作者的原型也是灰色的。儿时她的生死对于旁人来讲是无关痛痒的,成熟后她倾心于胡兰成,为这样一个汉奸她能卑微到泥土里,在泥土里浅笑。这样的一个男子,在外交好也不惜张爱玲的一片痴情。这样的恋情始于才华终于人品,剔除眼前的温婉与幻想张爱玲看清了也心死了,在她的作品中我似乎看不到哪个女子绫罗玉锦,温存一生的。在《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在离家出走后在情场浪子范柳原的那里获得须臾温存,那也只是在战火中的相依为命,算不上圆满。
花开花谢花满天,魂消香断有谁怜?张爱玲晚年独居美国,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视,也不与任何人往来。做到了真正的与世隔绝,去世七天后才被人发现。那个“出名要趁早”的女子饱受苦楚的同时也备受尊重,时过境迁,中国的文学作品百花齐放,入心的文学作品也屡见不鲜,驻足欣赏,流连忘返。
作者简介:刘丽华,内蒙古阿拉善人,初中教师。喜欢在文学作品中蜗居灵魂,闲暇时著几篇小文,她相信文学是有眼睛的,一眼观世事、一眼察内心。抒情散文《月下抒怀》、《路灯下温暖的身影》曾在《阿拉善日报》和《阿拉善文学》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