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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款款: 由《南极》到《立体几何》

发表时间:2018-08-13  热度:

  克莱尔。吉根的书看到第三本,终于发现一篇写得很棒的短篇,《南极》。这是一个关于婚外情的故事。结局却出人意料。讲一个主妇,每天围着老公孩子转,觉得失去了自己的人生乐趣。她决定要找机会放飞一次自我,找个除老公以外的男人上床,趁她还韵味犹存。
  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安顿好了老公孩子之后,她声称要进城去准备圣诞礼物。她在一条古老的街道旅馆开了一间房,晚上在旅馆的酒吧饮了一些酒,然而这晚并无什么艳遇,她喝完酒回到房睡了非常安稳的一觉。
  周六早上,她来到购物中心,给儿子和女儿以及老公采购好了特别的圣诞礼物。下午,她开始精心打扮自己,穿上性感的高跟鞋和短裙,路过一间酒吧时,她被酒吧的音乐吸引入内。刚进去坐下,就有个男人来搭讪,对她说:以前没见过你。这显然是一个酒吧常客。他很健谈,待她很热情。他教她打台球,耐心而温柔。
  酒至浓时,他邀请她回家,说:我给你做饭。她真的去了。本来嘛,她这次出来就是要放飞一次自我的。他住在一所郊区的房子里,他极尽温柔体贴,像对待一个婴儿一般呵护倍至。这些年像老妈子的一样的家庭主妇的生活让她感到厌倦,家里每个人都需要她照顾。如今,终于可以享受一次被照顾的感觉。
  他给了她适时的缠绵和温柔,他也真的下厨给她做饭。她非常享受这一切。周日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熟睡。她悄悄地穿衣起床,返回旅馆。在她看来,这只是一次不经意的小差,生活中的小插曲。她的丈夫和孩子在家里等着她,她势必是要回归她的生活轨道的。就在旅馆大堂,她给了家中打了个电话,告诉老公孩子,自己马上就会回家。
  挂完电话,她发现那个与他一夜情的男人正站在身后。你还没有跟我说再见他说道。当时你还在睡觉她说。你偷偷溜了,你是个偷偷摸摸的女人说着,他给了她一个长长的湿吻。他请她去一个餐馆吃饭,继续对她温柔体贴而深情,她不忍拒绝。饭后,他们出去散步,他交代了自己的生活。他曾经有过一个妻子。他们去非洲度过蜜月。他妻子曾经打赌说,没有她,他坚持不了一年。如今,很多年过去了,他一个人过得很好。
  她是晚上六点的火车。夜幕降临时,她要去火车站。他挽留了她先去我家吧,我帮你叫出租车去火车站。她其实不太想去,她觉得她的心愿已经完成,她现在干干净净的,要回归她的生活了。他乞求她,温柔而深情。她不忍拒绝。她想,就算是分手前送他的礼物吧!
  从一进门开始,他帮她脱鞋,脱袜子,脱掉所有的衣服,抱起她放在鹅绒被上,像对待一个小宝宝。她闭上眼睛,这样的氛围,让她特别想好好睡一会儿。忽然,她听见什么东西叮叮当当地响,她睁眼一看,那是一副手铐。她吓了一跳。你会喜欢的他笑着说。
  他的确给了她前所未有的高潮。她依然被铐在床上,她听到他去煮咖啡,听到他在打鸡蛋。他把准备好的食物端过来,喂到她的口中。她喝完咖啡,一种温暖而黑暗的感觉在她体内弥漫,她沉沉睡去。
  让她醒来时,已是天明。他在穿衣服,告诉她他要去上班了。她依然被铐在床上,嘴巴里塞着东西。她用眼神求他放开她,他没有理会。他甚至放了一个盆在她的身下,然后转身离去。
  她挣扎了很久,除了将床上的鹅绒被蹬脱落到地上之外,并无任何效果。她听到窗帘拍打窗户的声音,原来他忘记了关窗户。冷风袭来,她赤裸着躺在床上,她想到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也许再也等不到她回家,她想到了南极,雪和冰,还有探险者的尸体。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篇小说,在小说的第二段她这样写道:星期五傍晚,她乘上进城的火车,坐在头等车厢里读一本犯罪小说。就会发现自己刚刚阅读完的正是那种会出现在头等车厢客人手边的犯罪小说。
  这种圆环式的嵌套和对照的目的,是在不断做出提示——南极是一个离日常生活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但只需踏偏一步,我们都有可能被引向那里。
  《南极》的寓意,女主寻求外语,就像那些去南极的探险者一样,是寻求一种探险和刺激。当后面被困的时候,想到的是那些南极探险者的尸体,就如同自己将面临的遭遇。文中多次提到南极,暗示了风险,也暗示了结局。这种嵌套和对照手法,将虚实结合得天衣无缝。
  这种嵌套和对照手法让我想到麦克尤恩的《立体几何》。故事开篇是从一件异趣珍宝说起。这件异趣珍宝,是我的曾祖父从一个拍卖会上拍来的某已故船长的阳具。它被保存在一个泡有福尔马林的玻璃樽里,曾祖父对其珍爱有嘉,暗示他本身是性无能,因而将这根已死之人的壮硕阳具意淫成自己的来呵护。我把它供起来,视为我与曾祖父之间的联系纽带。同时也暗示我也遗传了曾祖父的性功能障碍。
  我的曾祖父除了收藏之外,还喜欢写日记。他每晚睡觉之前,会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写下来,记录在日记里。他整整写了45年,写成了45卷。而我为了把曾祖父的日记整理出版,每天沉溺于在曾祖父的稿件里。并因此而忽略了妻子。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也是一位性功能障碍者。妻子对我多次进行挑逗和性暗示,我都环顾左右而言他。妻子说做恶梦,梦见成千上万的婴儿堆在一起,不是真的害怕,而是想拥有孩子,想跟他做爱,生儿育女。而争抢盥洗室事件,则显示出了我对于妻子的冷漠和不耐烦。
  不仅如此,我对于妻子感兴趣的事物,诸如佛经玄学焚香疗法星象杂志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我打击她:你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你自己的,你什么都没有搞明白过。她对我也毫不客气,她讽刺我:你就知道书,在旧纸堆上爬来爬去,像苍蝇叮在一坨屎上。我们的感情江河日下。
  当妻子再一次向我求欢遭到拒绝的时候,妻子把我视为珍宝的那装有阳具的玻璃樽摔碎了,并讥讽:我以为你会去舔它,这举动彻底激怒了我,使我心中对妻子充满了怨恨,非常希望她能够消失掉。
  讲述过程中,穿插着另外一条线,以我研究祖父的日记,探究曾祖父的密友M的消失之谜来进行。我从曾祖父的日记中亨特的消失,推测出了M的消失之谜。解开这个谜之后,我把这个谜底用在了妻子身上。
  妻子从未放弃跟我温存,当她向我道歉时,我心生一计。我们一起共享了一个浪漫晚餐,我还陪她出去散步。洗完澡我们充满温情地坐在床上,我让妻子趴在床上。妻子极尽柔情,也很配合。她以为我们会来一场缠绵悱恻的床笫之欢。当我把妻子的腿放到位,她说:第十八种姿势,我们都忍俊不禁。当她温情脉脉跟我说着情话的时候,我正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轻轻往手臂里放。小心,小心,会疼的。她突然叫起来,手脚开始挣扎,可是已经太迟。最后,我把她变没了。
  我在开场时探索的M消失之谜底成了为全文高潮服务的伏笔,在结尾处发生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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