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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道君:外婆的桥

发表时间:2018-06-15  热度:

外婆家旧居的墙壁上,依然清晰可见三十年前一位路人乘兴题下的一句诗:“远看春秋府,近观白玉堂”。只是这一切仿佛撕裂着我脑海里的记忆,恍然让你怀疑是否这些存在过。然而,无论如何时间却是像沿凌河的水流一样,在生命里流淌,在记忆中流淌。

 

古镇,小河,石桥

 

沿凌河自北边的伏牛山一路向南款款而来,它的一湾支流穿越小镇,优雅的划出“人”字的一捺,将古老的小镇分隔成南北两部分。从高处看去这支流就像是一条玉带束在小镇腰间。唯一将小河两岸居民连接起来的是一座年代久远的石拱桥。

外婆家附近的这座石拱桥是用硕大青砖砌成的,石桥上苔藓满布,斑斑点点仿佛诉说着它守望着的沧桑岁月和所承载的悲情离合。对于这座石桥的建成年代谁也说不清楚,倒是听经常坐在桥头抽着烟袋晒着太阳的古稀老人讲,似乎石桥是在小镇形成那天就有了。

石桥就像是一条脐带,维系着两岸居民的生活。在桥南有小镇的冶铁厂,还有古庙。桥北有最热闹的戏院,最繁华的集市。然而,对于经常来往于两岸的小镇居民来说,除非是拉些沉重货物不得已才会绕行石桥,否则仅仅是为了到对岸串串门子、赶赶集、看看戏那就稍显有点远了。正是这样的原因,在小河的两岸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座两岸居民用圆木和麻绳搭建的独木桥,这也成了小镇八十年代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圆木,麻绳,儿郎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家度过。外婆家在桥南,距离那座石桥差不多有二三里地的距离。因为是绕行石桥稍远的缘故,平时来往于两岸我们一般也都是走独木桥。当然,对于那时候我这样充满好奇心理的小孩子来说,对岸的诱惑力也实在太大了。因为,对岸有小镇的戏台、茶馆还有集市,在那里可以看到许多新奇的玩意,吃到平时不曾吃过的小吃。

我常常是站在外婆家房子后边那座独木桥边,眼馋的看着大人抓着麻绳脚下踏着独木桥熟练地走到对岸去。那时,在我看来这就像是小镇庙会上演的走钢丝的杂技那样精彩。这对于时刻充满新鲜事物体验冲动的孩童来说,这不亚于一个玩具、一块糖果的诱惑。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胆子一天天也大了起来。终于有一天,我在没有大人的看护下独自走上外婆家后边的那根独木桥。由于个子矮小够不到独木桥上面横着的麻绳,所以只能靠着身体的平衡踩着圆木向前走着。然而,我终究是没有走出几步,失去平衡身子一个趔趄就掉到河中,万幸的是这只是沿凌河的一条支流,河水只是没在我的胸口。但是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河水浸湿,被秋风吹着还是有丝丝寒意。到了家,外婆心疼得连忙给我换上干净的衣服,却是并没有责怪我什么。我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就连续几天再也不敢去小河边,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

 

秋水,老人,小桥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有一天,外婆告诉我说小镇戏院开戏了,可以第二天带我过去看。那一刻我的喜悦是长大后才听妈妈说起过,我是整个晚上睡觉连连在梦中大笑几次。第二天的大清早,外婆带着我从家出发,当走到我落水的那个独木桥边时候,我看到的是原本一根圆木的独木桥,现在变成了三根圆木并排横跨河床的双木桥。那个时候并不懂事的我,只是高高兴兴在宽敞的双木桥上再也不用大人拉着就走了过去,并没有问这是怎么回事。到了长大后,妈妈告诉我说,那个双木桥是在我落水后外婆托人重新建造的。到了现在,每每想起外婆,想起外婆给我建的桥的时候往往是泪水盈眶。我知道,外婆给我建的不仅仅是一个走到对岸的桥,而且还是一座饱含着爱意的桥,这座桥我们每一个人身边都可能存在,它世代相传、生生不息的传递着人间弥足珍贵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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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道君,祖籍山西,诗人,艺术学博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华夏中医药发展基金会医疗养老健身基金管理委员会委员,中华中医太极养生文化专家委员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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