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坚实的深入中寻求艺术的飞升
——三色堇散文诗散论
文/蒋登科 李云超
诗人三色堇
导 读：三色堇，本名郑萍，山东人，写诗，画画，现居西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文学院签约作家。参加第二届青海湖诗歌节，第二届中国诗歌节，第十一届散文诗笔会。获得“天马散文诗”奖”“中国当代诗歌诗集奖”“杰出诗人奖”《现代青年》”十佳诗人”等多项。有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北京文学》《上海文学》《诗刊》《诗歌月刊》《星星》等多种期刊。作品.入选《中国诗歌精选》、《中国最佳诗歌》、《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中国当代汉诗年鉴》、《2009最适合中学生阅读诗歌年选》、《2008—2009中国最佳诗选》、《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山东30年诗选》等.出版诗集《南方的痕迹》《三色堇诗选》《背光而坐》。
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崇尚速度和激情的时代，朴实、纯真、淡然等品质有时候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这种状态会让那些追求慢生活和生命质量的人感到遗憾和感伤。但是，人的丰富就在于，即使在这样的处境中，依然还有人愿意认真地体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甘于寂寞的写作，以诗的方式抒写人生的思考和向往。三色堇就是一位细腻、简单、低姿态的诗意寻觅者。她是一位热情而执着的诗人和画家，出版了多部抒情诗集，用她的文字传递一种积极的情绪，诉说内心的诗意追求。在创作了大量抒情诗的同时，她也从事散文诗创作，2017年出版的《悸动》就是她在散文诗创作上的一份沉甸甸的收获。
一、在与世界的对话中发现自己
进入90年代之后，诗歌书写出现了明显的多元格局，这对于丰富和繁荣诗歌创作肯定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但也出现了一些值得我们进一步思考的现象，比如诗歌艺术探索或陷入语言的实验，或陷入内心的呓语……虽然我们不否定这类实验对于把诗歌从过去那种过于强调宣传和干预现实的社会功能中解放出来，重建诗歌的本体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在一定程度上将诗歌带进了疏离世界、疏离生命、疏离大众的境地。如果将三色堇的创作置于这样的背景之下加以考察，她的一大尝试就是在自己的散文诗作品中，努力重建作品与现实的联系。正如诗人自己所说：“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他始终拥有自己的诗学背景与情感平台，在写作的那一刻，他首先体现小我的境界，表现出自己虚妄的艺术独语，但同时，他也通过自己的这些具有根性的记忆，担当起社会性的表现责任”。在《悸动》这部散文诗集中，三色堇书写最多的就是自然带给她的感动和历史想象所引发的怀想。
生活在一个思想解放、个性自由、文学丰富发展的时代，三色堇怀着一颗纯真的心，即景生情，用细腻和敏感的心灵体会她在行走中所观察、体验到的一切。正如诗人周庆荣在《悸动》序言中所说：“三色堇的笔下，有西域风情，有江南婉约，有青藏高原荒凉的城，有庞大的森林和辽阔的海洋，她足之所至，必将变成诗文。”纵观三色堇的散文诗，我们会发现书写大自然的篇章占有很大的比重。她投身大自然，通过精神与灵魂的书写，表达一种悲悯情怀和对生命本真的沉思与追求。
这里只需用茶洗心，以清静之魂待世界，以菩提之心种良缘。
泾阳小镇聚集了太多的人间烟火，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有人用影子喂养夜晚，有人用清澈感怀世界，有人用热情淹没星光，有人用低吟流向遥远，有人用心怀暖玉静品泾渭，有人因贪婪茶香而忘却归程。
——《茯茶镇》
茯茶镇是一个静心凝神之处。人们来到这里品茶，仿佛置身于世界之一角，凡是目之所及皆有动人之处。喝着茶，静着心，用灵魂来与世界交流对话，不忍离开。在这里，人们可以远离浮躁的都市，让诗情飘飞流连忘返。亦可找寻到比较平静的自我，寻觅到精神的寄托。
在秦岭，在终南山，在柿子园，整个画面柔和起来，柔和起来的还有日记一样私密的丝绒一样的风光。
漫山遍野超凡的红，超脱的绿，醉人的黄……内心正掠过不一样的涟漪，它们在我偷偷拍照的瞬间，泄露了季节的秘密。
秋天如此浩大，秋天正在加速爬行，我制造的色彩和那些有教养的笔触，正躺在风热情的手掌，隐匿南山，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终南写生》
来到金秋的终南山，别样的风光涤荡着人们的身心。远远望去，色彩斑斓，红的、绿的、黄的，各种色彩描绘出整个终南山。金秋时节，隐匿在终南山，寄情山水，并陶醉其中，诗人自己的作品也和大自然的风光融为一体，天人合一，身心合一，心灵的宁静和精神的向往在这里找到了寄意。
无论是宁人心神的茯茶镇，还是色彩斑斓的终南山，都让三色堇获得了心灵的抚慰。她的作品中，并没有太多豪言壮语的渲染，有的只是将自己的情愫抒写出来，与世界达成沟通。在三色堇的笔下，故土的浩瀚海域、长安的苍茫暮色、茯茶镇的清丽纯粹、秦岭的超脱色彩，都不动声色地改变着她的修辞。诗人行走在大地上，感受自然的同时也会在文化与历史中流连。
三色堇生于山东，长居于西安。西安是她所深爱着的一座城市，也是一座承载着中华民族历史荣光、体现着中华民族文化积淀的城市，诗人在很多时候会自觉不自觉地受到这座城市深厚历史文化积淀的影响，通过历史与文化的视角打量这渭河平原上的一切，体现出对历史的思考，并延及人生与现实。这些诗作在女性的柔婉笔触之中，蕴含着浩然之气、雄浑之风，流动着文化江河，包孕着历史感悟。因此，诗人在很多时候会自觉不自觉地参与到历史与文化的积淀，或者通过历史与文化的打量，体现出对历史育文化的思考。行至深秋中的金山岭，诗人望见的是“烽火台”“拦马墙”“高低不平的射箭孔”和“远古弥漫的硝烟”，顾不上风的凛冽，其雄浑、苍劲让人敬仰和震颤（《深秋中的金山岭》）；漫步灯火阑珊的夜长安，盛装矗立、形态各异的灯盏，“点燃了多少凯旋的君王和安逸的子民。点燃了多少‘犹恐相逢是梦中’、满城尽是赏灯人的盛景”（《灯火阑珊夜长安》）；路过红门馆，诗人看到了“红的漆们，红的瓦楞，红的月亮，红的涟漪，红的心事”，想到之前的麻衣书生来此赶考，挥毫泼墨，而心生无限感念（《红门馆》）；在高家花园，一股沧桑之气扑面而来，仿佛“高懿丞他的长袍依在，斟满的酒杯依在，桂花的馨香依在，祖先的智慧依在”，而人们也能领略高家花园这些时间深处的美（《时间深处的美》）；终于探得一处寂静之地——终南草堂，这里孕育了很多历史名人，也有越来越多的文人题咏此地，只因“这里万物之宁静，之素朴，之寡淡，让人顿生敬意”。
无论是自然的万千景物，还是历史深处的斑驳之美，凡所到所思之处，诗人都能够创作出令人悸动的诗篇。她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和笔触，或者以心观物，或者化心为物，在客观世界和内心世界之间架起了一座以精神为内核的桥梁，在打量世界的同时反观自己的内心世界，抒写了一份独到的人文情思。简而言之，三色堇在于自然、历史的对话中最终发现的是本真的自己，其中包括对于生命及其本质的感悟和思考。
二、“修辞立其诚”
《乾卦·文言》说：“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在文学创作中，“进德”与“修辞”相比，前者是本质，是根基。“修辞”是为了更好地体现作家的真诚，为了更好地“进德”。但是，诗是以形式为基础的艺术样式，在语言建构上出新，往往是诗人在艺术上获得创新的重要基础。古人在诗歌创作中讲究打磨、推敲，其目的即在于此。
杜甫曾经说自己是“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文学创作归根结底是一种语言的历险，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同是忧愁，在后主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在李清照则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同是喜悦，在李白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在孟郊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很多人所体验的情感具有相似性，诗人之所以与众不同，就在于他能够将这些情感以不落俗套的语言表达出来，体现出新意和创造性，这就要求诗人具有不同一般的艺术表现能力。
三色堇的散文诗追求语言表达与内心情感的统一，既没有过于雕琢的浮夸，也没有理过其辞的弊病。她追求表达上的朴素，在作品中体现出一种“顺”的特征，既尊重语言的特征，也顺应内心的体验。三色堇在文字的组合上主要有两种值得关注的方式：第一是句群与单句的交错，即将整段比较散的句子和表示并列、递进、转折、交涉、条件等类型的句群交错，带来一种错落有致的和谐感，并且将这种交错进行两次或两次以上，造成重章叠句的美感。如“江湖再好，我只爱涟漪。温泉再暖，我只浴天沐”（《天沐温泉》）、“不必问春风，不必问马蹄，不必在意愚蠢的人的指指点点。你不是邪恶的化身，你是西域的美人”（《野罂粟》）。这种写法好处很多 ,结构上清晰明了, 章法整齐严密；内容上以少胜多,隽永精粹，留给读者想象的空间，使得散文诗呈出一种具有内在旋律的美感。第二是散句与散句相对。在作品中，散句与散句的相对，往往会给人一种精神的流畅、贯通之感：“这些汹涌的紫，疯狂的紫，澎湃的紫，高贵的紫。/这忧伤而孤独的紫，流畅而抒情的紫，缤纷而奔腾的紫/这沛然而洋溢的紫，风过之后簌簌作响的紫，裙过之后噙满清香的紫……”气韵上节奏明快，干脆利索，语言上一唱三叹，余音缭绕，给人缕缕不绝的回想。这种写法，带给散文诗简洁、含蓄和音乐的美，也促成了语言的独特的质朴文风。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于文字深处翻动着生命的节奏。许多时候，春天不仅仅属于季节，更属于散文诗，属于心灵。时间的节点，也会是感受的节点，散发着敏感、独特的味道。“花香万里，我只取一缕”是诗人的愿望，诗人不由得想靠近，感受这个季节特有的魅力。不料却窥视到了“上帝赐予你光明的内心，你用来驱逐所有的黑暗” （《三月是用来爱的》），也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不足。此刻，只想和你“一起看露水泛白，听江河频频清吟”，享受这“不羁的，和煦的，虚妄的，淋漓的，渐渐淡远的，柔波似烟的，千山万水的”三月，因为三月是用来爱的，爱需要用灵魂来拯救。行文中没有华丽的辞藻，辞洁义足，清澄无渣，将三月值得爱写了出来，把自己对三月的爱适度地表达出来。诗人只是运用独到的语言，就将心中之情境完美展现出来，委实高明。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过度的修辞会损害作品真情实意的表达，三色堇的散文诗注重人品与文品的统一，崇尚人格修养。也就是说，在她那里，“进德”是首要的，因此“修辞”也就是有基础的。她相信“真正的美，都在光芒照耀的地方，包括有教养的理想与信仰”（《盛装——蒙古袍》）；她坚持认为“我偏偏不改江山本色，而要针灸本性，扶正驱邪”（《被我加冕的秦岭》）；她发出了“在这个嘈杂的时代，我们多么需要高处的仰望与低处的感恩，多么需要精神的自省与纯净的心境”的呼喊（《紫色的言辞》）。诗人将内心的丰富触感通过干净而透亮的文字表达出来，可以让人洞悉到她的至诚之心。这样的文字如月光下的流水，叮咚有声，意味深远。
三、情与理的交融
散文诗是兼有诗与散文特点的一种具有现代性特征的文学样式，其本质是诗。三色堇的散文诗将诗表现主观情绪和散文自由抒怀状物的特点结合起来，在注重诗的抒情特质的同时，还渗入了很多哲理的趣味。
三色堇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善于对遇到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因而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好细节。她的散文诗生发于现实生活，却能够摆脱生活的琐碎，抵达高处的灵魂；常有神启式的感悟，这感悟却来自坚实的存在，而无飘渺虚幻之感。正如她自己所说：我期待着，在尘世里、在草木间，用文字引领体内的灯盏，抵达人生的明澈之境，感受诗歌它独特的魅力与呼唤。
一生的努力，仅仅是为了人类的意义？
夕阳的余光，让这片麦田突然喧腾起来。它们丰饶着胸襟，一种尖锐的力量浩淼而深邃。
我有什么理由埋没自己的信仰和灵魂，有什么理由将行囊丢弃？
这片年轻的麦田，寿命比我短暂，但它们习惯了用自己的生命去满足人类，满足这个世界的幸福。
我无法不感佩这片思想的守望者！
——《思想的守望》
大千世界，世人皆忙忙碌碌。这种状态甚至会使人们不再坚守本心，不再怀揣梦想。但是，当你驻足在这片麦田中，从感受到它博大的胸襟和坚实的力量的那一刻起，就会让自己警醒。如此短暂的出现都让麦田拼尽全力去奉献，去实现自身的价值。而我们有什么资格和理由来挥霍时光，来懦弱放弃呢？只要积极向上，守望住自己思想的麦田，才会获得生命的价值。但是如何才能守住信仰呢？
人们习惯用火来检验真理，而我更愿意用令人吃惊的图腾式的肃穆，来戳穿一场大雪的谎言！
那些耀眼的清辉、过于炫目的洁白，掩盖了多少肮脏的灵魂？遮蔽了多少狭隘的躯壳，甚至幽暗中的面具？所谓晶莹，所谓纯粹，所谓轻盈的完美，这些高蹈的词语多像老虎华丽的斑纹，让生活漏洞百出，让堆满杂物的内心难以清理出忠贞的岛，精神上的假寐，冲破冰凌的伤口和被卷在泥泞中的仿真物。
它们害怕尖锐的辐射，它们故做不动声色，它们难以遮挡自身的污浊。
其实，真理到谎言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阴影，只要真理不会枯竭，阳光必定会刺穿岩石一样寒冷的冬夜——《真理的意义》
芸芸众生，都不能逃离世俗社会的约束。你会发现晶莹、纯粹这些冠冕堂皇的谎言，当你戳穿其虚假的面具就会把肮脏、狭隘、泥泞等不好的一面赤裸裸地袒露出来。这些“池中之物”依然故作姿态，试图遮挡固有的污浊。但仔细辨别，你会发现从真理到污浊只有一步之遥，正因为灰暗的存在，才反衬出真理的光辉。虽然诗人生活的世界充满阴影，但是，她有着积极的情感和对真理的坚信，因而才能在作品中抒写出对人生的真理性感悟。
不难发现，无论是相信真理，还是背起行囊，都是诗人心灵的选择。出于对生命的怜惜、敬畏的大生命意识，她创作了《我握住这些美好的事物》《思想的守望》《怜悯》等作品。面对绝世之城里的美好事物，像阳光、远山、鸥鸟，诗人发出了“我有什么理由埋没自己的信仰与灵魂，有什么理由将行囊丢弃”的追问，这片年轻的麦田启发诗人坚守自己的灵魂，也坚定地发出了“爱，在人类，在自然中，依然是珍宝”的感叹。这些体现着真、善、美的意识让诗人感知着每一个小生命的高度，体会到别人无法感知的美好，领略到灵魂的翅膀鼓荡出的灵动。
她用具有强烈的生命意识的文字来展现她的心灵的方向，有内心向阳，积极面对生活的态度，如“生命因为邂逅，黑暗便在光明的出口戛然而止”、“你让我感受到生命的那种强烈，那种绽放的力量。更大的风还在远方，在我奔来的路上”；有享受生活，怡然自得的心境，“人们心底平和，无贪欲，无嗔念。更多时候，你可以在这里观自在，乐逍遥”；也有悲天悯人，忧国忧民的担当，“众人啊，世上如果没有了广阔的爱，没有了博大的同情之怀，世界将会是腐朽而惶恐的。灵魂将会是多么的浅薄”。正因为作者“能在热爱的事物身旁停下来，被细小的情节所感动”，因此才会看到“生命的恩宠与安详”。
一个作家，如果没有从自己的切身生命体验出发、善于捕捉从生活中获得的体验，就难以创造出有生命力且有高境界的作品。换言之，只有胸怀万物，尊重生命，感受生活才能达到王国维所说的“入乎其内，关乎其外”的高境界。三色堇在生活的大幕下完成了自己的塑造与修复，呈现出纯洁、内敛的气质。其作品善于抓住事物美好的一面，遵从本心创作，不被外在的喧嚣和浮躁干扰，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向度与灵魂之舞。
因为一些理性思考的加入，三色堇的散文诗大多透明而清莹，较少表现灵魂深处的不安与颤栗，激荡与搏斗。但表现这灵魂深处的不安与颤栗也是诗歌存在的理由，正如韩愈所说：“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正如这个世界不只有阳光明媚，也有狂风暴雨一样，诗歌表现灵魂深处的痛苦越深，带给我们的感动也就可能越大。作为现代人，三色堇肯定也不乏这种疼痛的体验，正如她在《我无法用手指摁住时间》中说：“生活赋予了我们太多的喧嚣与浑浊，我需要用诗歌的沛然、清澈、丰盈填充心底涌动的污浊与波澜，用它闪电的力量来刺穿暗夜中的那份忧伤”。可以看出，她是在喧嚣与浑浊之中获得创作动力的，但她不是沉迷在喧嚣与浑浊之中，而是努力寻找一种超越，寻找她所认可的人生方向，通过艺术的方式，表达一种属于人、属于人生、属于生命的一种哲学。
三色堇，本名郑萍，山东人，写诗，画画，现居西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文学院签约作家。参加第二届青海湖诗歌节，第二届中国诗歌节，第十一届散文诗笔会。获得“天马散文诗”奖”“中国当代诗歌诗集奖”“杰出诗人奖”《现代青年》”十佳诗人”等多项。有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北京文学》《上海文学》《诗刊》《诗歌月刊》《星星》等多种期刊。作品.入选《中国诗歌精选》、《中国最佳诗歌》、《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中国当代汉诗年鉴》、《2009最适合中学生阅读诗歌年选》、《2008—2009中国最佳诗选》、《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山东30年诗选》等.出版诗集《南方的痕迹》《三色堇诗选》《背光而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