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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生:愧怍乡树

发表时间:2018-03-12  热度:

 

父亲把小树苗种进地里的时候,显得十分激动。他抬头望着夕阳下枝桠挓煞的天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树独立在深邃的责任田里。而父亲和小树的期待很快就要被惊蛰雷破题了。我忽然觉得父亲和那故事应该是木命的。

 栽树播粮,日子亮堂。越上年纪的家乡人越看重树,盖屋离不开树,填还光景,儿娶女嫁也得靠这绿色银行提款,身后更指望树解板做棺材,倒进地里。十年树木,早下手定获益,不给小孩们搭负担。时运难左,可老百姓的小九九叫做蒜锤子拤门砧。

然而,父亲和他的树系同党们没有想到的是,若干年之后,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部怎么也参不透的厚黑逻辑。

锦秋湖的老家很久以来流行着埋血根的习俗。每有婴儿啼哭着降世,小孩的父亲总会将接生婆火剪子裁下的胞衣小心翼翼地用草纸包好,置于一个崭新的陶罐内,密封起来,在天没亮前,由族中长者,选择祖屋边的一棵高大树下,像种宝贝一样深埋起来。而成年后,当有人问及他(她)来自哪里?被问者会很庄重地指着那处房木麇茂的地方说:看,那里蹿着我的血根一个人离家久远,思念狠了,便以为是血根锥进大地腹腔,诞出生物气场了。如果谁做出对不起社会、家乡的事,则多会遭到年长者指着鼻尖的一顿训斥:你对得起你寄托胞衣罐子的大树么?!

和人侃入土的掌故肯定没几个愿意听的,可树苗正好相反,它生在土里,被刨出来早就颠簸得不耐烦了,渴望着快点入土求长,那才不过是它生命历程新的发轫。小树被爱它的人重新栽上时,就像举行了一个生命誓师仪式,几盆子水,壮行的酒,让小树豪气倍增,热血沸腾,浑身是胆。接下来的岁月,小树不负众望,啜露餐霜,栉风沐雨,一天强过一天疯长开去。

我们肉眼看不见树挣扎在泥土里的动作,那地下的根在忙忙碌碌地干着什么?根们的勤劳成功度决定了树木的生命色素品相如何。要是没有根一刻不停的展纳和供给,树还能站立挺拔、枝繁叶茂?又怎么能泰然自若、扬眉吐气?从一棵树的旺盛与否可以看出根系的发达或衰落。我们家乡的河湾畔是柳树的最佳领地,即使水脉被填埋了若干年后,从柳树的长势、身形仍然能够判断出曾经的湖面方位态势来。

随着小树长得越来越粗壮敦实。根系如龙游蛇挥,虎啸狼突,生机勃发,左冲右攫,奔舞腾跃。即使半裸着,也紧紧地抓住土地,直至匍匐着探进去,一点点获取着成长的力量与营养。

那高过屋脊的树之根还撑起了上下两个童话世界的保护伞。根吸纳、运济的来自大地的水分养料,打造了一个适合小生命身心需要和依靠的融洽单元。于是,在主根大根小根毛根齐心协力的爱护下,大量的蝉蛹、地老虎、蛴螬、蝼蛄等昆虫仿佛找到了依靠,纷纷麇集过来繁衍,彼此呵护照应,相濡以沫,形成了一个隐蔽安好、自由活动的温馨之家。就像我们通常所说的厚德载物,大树含辛茹苦的开辟、构建和创造使地下昆虫们趋之若鹜地加入到生态共和体制中去。这样的情形在大树被突然除倒,或者是大风雨肆虐下的连根拔起时,得到了残酷的泄露。

读破大地的忧悸和隐痛,长期以来,树的影子颠扑不破地穿过我愈演愈烈的乡愁,占据着我丰满稔实的天空。当我再次避开一些世俗目光的工夫,我感到和煦的平原风把我唤醒,更将树的身世揉着我的心跳吹到了那些经典的乐谱中,急管繁弦贲烈绵密的交响剧在耳边萦迴,高亢嘹亮,满怀之情,迂回往复、婉转低回,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撩开了乡村沧桑的面纱,久违的谶言般悠幽破腔而出,隆重再现出一幕幕生命激昂峥嵘波澜壮阔的性情历史场景。看到似舒缓唯美的小夜曲,与天籁之声遥相呼应着,如泣如怨,摄魂夺魄,宛若一群流浪者期期艾艾的集体缅怀,沉思回忆,沉淀凝重,飘荡着一片顿悟与释然。

有时候我想,树的生长状况其实很像一个倒立的人,根系如毛发,树墩头就是人的脑袋,一切源于大地的感受、索取、收获、思想、领悟以及有关原野、村庄、天空的憧憬期待、规划设计、行动方案在这里的神经中枢整合完成,然后进入实施过程。人的四肢躯体则好比树身树头了,树栽定以后,便有形色不同的志愿者前来给它挠痒痒,解闷气。鸟们首先从季节纵深投奔过来,因为树本身是自带鸟儿出来混江湖的,那一张嘴就烫得人心疼的呢喃,让其他长喙的同类又怎么能把持得住?有米麯引子发酵当然不愁其他的鸟儿不纷至沓来。春意融融自然就成了把里攥的事儿,但大树拒绝歌功颂德,只喜欢打开心扉,实事求是,中规中矩,坦荡自然,群娱群乐。鸟们的飞抵不仅让大树有了谈天说地侃大山的倾诉者,寂寞消散,而且,更搭上4G网络快车般,翘楚地互联互通着,感应解析着外部世界的情绪波动。鸟们因着大树提供的优渥庇佑欣慰有加,显得格外亢奋,而大树则见证了鸟类社会的自由性情、民主宪政,那两心仪慕的珠联璧合,让能飞善鸣的躁动生命与寸步不移的缄默生命匹配得相得益彰,结出人亦羡艳唏嘘的秦晋之好。天不亮,鸟们就已早早醒来,叽叽喳喳,讨论着即将打开的行程,接着,陆续按着分工和自愿各奔东西。夕阳西下,它们又高高兴兴地回归大本营,不见劳顿地各自诉说着一天的际遇,当然,忘不了开诚布公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气氛和谐高朗,满面春风,这让大树倍感慰藉,于是,情绪也如鸟们似的舒畅浏亮。当然,个别见解相左,争执得面红耳赤,甚至下把掐脖子的事也会发生,可一律直来直去,绝不会像人似的,言不由衷,口蜜腹剑,怀恨在心。大树怀抱里的鸟际矛盾像两口子吵架,从不记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该牵手的绝不袖着,毕竟还得过日子,倘若教大树笑话那多丢人啊,更不能让猎枪、弹弓和架网乘虚而入阴谋得逞。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年时间,树已出息得今非昔比了。现在,代表着广大乡情民意的它已经出息成了参天大树,挐云攫石,时间的利刃将它苍凉地刻成黄土地良心的形状,昂藏郁拔于村庄之上,静静矗立在白云和大地之间,不仅俯瞰着眼前的一切,更带来了星辰的呓语和鹰的声息。而那个高程从天而颂,骀荡着抑抑扬扬的沧桑,写意出岁月的贞淑,除了拉直人的景仰外,通常正适合神灵们逗留、端坐与驻跸。我们湾头村古济水北岸有一棵风水宝树——老槐树,每年四时八节一溜边河崖有不少婆婆妈妈前来上供,特别每逢农历二月二十五至二十九日,据传神仙集中坐堂专门接待叩访,前来烧香者络绎不绝。渔农们念道着老槐树有灵,希望依附在树上的神灵不要离开,祈晴祷雨,保佑平安健康发财。村民视它为神,每逢节日遇到大事都要由专门的神姑娘主持提前祷告,平日里小病小灾也会烧香祈福。三里五村还有个寄命于老槐树的习俗,为了小孩长命,好养育,往往过继给老槐树为子嗣,以图地道护佑。我小时候身体弱巴,生疹子发烧几天迷迷糊糊,谵言不断,吓得我娘带上供品,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傍晚,前去烧香愿谓。宽裕人家往往扯上个红绸被面给老槐树披上,我家里穷,根本买不起,娘难为得光抹眼泪,以致抽泣不止。爹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我去拜认了老槐树干爷。娘却直直跪在雪扬冰冻里一个时辰,额头磕得红肿流血。或许是娘的那份虔诚感动了天神赐福,我的病渐渐好了起来。长大后,每次回家我也断不了去看望那棵老槐树,确实通体高大,浑身墨绿,生命力卓杰旺盛,虽然树身中空,但树冠蓊蓊郁郁,即使旁边浅根蹿出的一蔸蔸小树苗也葳蕤向上。那个俊俏模样,那个生态雕像,那个村民们心中的愿结维度,自然就成了家乡的第一标志,不仅是地理标志,更是人文风俗标志。

一位专家曾这样说:有老宅院,有大树古树,再有长寿老人,这样的村庄是文明可敬的!大树就是那样执著地耸伫在乡土里,纯粹如岁月闳约的箴言,迎风摇曳出民心刻骨的光芒,作为民间的一员和骄傲,大树挽高了炊烟,挽高了百姓视野,挽高了乡村的腰杆,挽高了老少爷们的心情,挽高了阴历中的风俗、修为,挽高了闾阎的价值观和期望值。

母亲常念叨着:树也是一条命啊!菩萨心肠的她善眼瞧树,对着暴风雨劈下的大树枝子,她常唏嘘半天。年五更里,祭祖前,她总是忘不了。将一碗饺子端到天井里的老桃树根部。

饥患年月,大部分老乡都携大带小外出逃荒,可树依然站立那里,拗着不走。它又能往哪里去啊?也许是生性太过于固执了吧,尽管它灵性的手语里握着平民生活的良好方位,可放不下的东西却偏偏很多,一生被质朴的爱牵引着,总惦念着身边的疼痛和眷恋,就是缺少自己。

大树站得高看得远,心里早就料到了,但它却远别薄情寡义之徒的一觑苗头不对,就打拍腚开溜。大树深味自己的根结结实实扎在那里。黄土地善德掞天的养育让它感恩戴德,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天有不测风云,非人物之力可扭转也。当背井离乡的人们跪下双膝给祖屋磕完头,抹着热泪三步一回头地转身离去,小车肩挑吱扭扭碾过千年乡路,慢慢消失在大野迷茫里,却鲜有人管乎它的感受和动向。

这些,大树都看在眼里,不过,没有跟人计较,它明白村民们的不易,都遭了难了还讲什么面面俱到,大伙心里有,比什么都强。树在暗自思恋着旧时光里一幕幕牧牛横笛和渔舟唱晚的情境,祈祝着那些疲惫的灵魂尽快跋涉出泥沼度向新岸。没有谁晓得它心焦如焚却又爱莫能助的纠结、自责、痛惜和慨喟。

大树的叹息仿佛一缕缕沱重窕渺的梵音经声,缭绕着人们无从感知的光辉,扶乩着荒村衰微的神经。白天它强装笑颜安抚着留守的孑遗,夜晚为不息的庄魂打更。没有谁知道它向大地诉说着什么,更没有哪个晓得它往天空集结着什么。大树就是这样用带血的絮语为大地的乡愁招魂,消瘦的天空强烈地感受到了它的慈祥与坚定。

更深人静的时候,村中的大树骡马似的站立在月光下,惺忪地翕合着迷蒙的思绪,远处村庄里的狗叫鸡鸣间或传来,万物大多已然睡去,唯有夜风缥缈着大树心灵深处古筝曲儿般的绵绵玄想,随着那平原的鼾声于迷似的夜幕下轻轻抚慰着不眠的灵魂,缓缓地升腾着梦境的婆娑。好奇的喜鹊好像发现了什么,喳喳喳,低空一圈圈地盘旋,莫非窥见了大树心灵深处村庄成长秘史的悸动?听到了大树与季节契合着的神话般飘逸的呼吸?作为黄土地的忠实公民,此刻,大树多想伫立湖畔千年,继续心甘情愿地守望那沧桑嬗变的锦秋风尘,全然义无反顾地舞动生生不息的人间烟火!

大树是家乡的物质不动产,更是大地的精神不动产,它以面不改色的岿然屹立,支撑起了整个村庄和脚下的大地最后的门面。大树一以贯之地矜持着桑梓隆栋所具有的德行海拔,冷眼蒿目各种自然灾害和社会变故所带来的人心恓惶,突兀起鲁北平原钟灵毓秀的伟魅,当那么些可怜的身影呻吟着蜉蝣陌域,它依稀乘风破浪的帆船传出撼人心魄的抗争号子。

过去,人们习惯拿人的迂腐木讷往树身上栽赃,昧着良心说什么——呆得跟棵树桩子似的,这是多么不公平啊!树看上去是比不过人灵活,玲珑,聪明,但树的性格、品行岂又是人动辄所能企及的?人真要是一辈子活出个树样来可没那么容易啊!

        当生命在沧桑里腌渍过了,大树内心一定蹙屈着太多的峥嵘与凄楚,可它们却不计得失地挺身而出,肩并肩,手牵手,擎起一把硕大无朋的碧伞,为守望着的土地遮护掩挡。那些有情有意的亲分可人之木啊,自己默默忍受着,担当着,负载着所有的凌轹和打击,只将收效送给自己无怨无悔热爱着的村野人间。

口口声声追索完美的人断不了干出以德报怨的糗事来,人总希望自己长生不老,达不到目的,就退而求其次企望着在故土上寿终正寝,然则,他们做梦都在打树的主意,不让树老死。全然一副万物皆备于我,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碗骂娘的做派和德性。生为树木,被损得灰头土脸,里外净不是也不要紧,生命还朝不保夕,而这等凄惨都是拜人所赐啊!但树体谅黎庶疾苦,从容就戮。

世道浇漓,人心不古,正气寥落,面对官商勾结,强暴资源,圈占土地,损公肥私的猥琐行径,大树怒发冲冠,凛然吼啸,仰天三叹,却从不哀悔变节,这让腰缠万贯牛B哄哄的大腕们淫威扫地,眉颜无存。

在我们乡下,过去种树大都是栽下就不管了,粗放得很,就等着不济之时砍伐,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吗?而树也不负众望,头顶阳光,脚踏大地,不理会宿命的打劫,䞍管长高变粗。

树光造福不填乱,没有任何过错,即使生病了也不给麻烦人,总是自己咬牙扛着,尽管人犯浑使横奴役它,戕害它,树也逆来顺受,流血不流泪。

身为树也,与花草同在泥土里萌发生长,可花草不见得一定被收割而去,而树必被人惦念着,朝不保夕,随时准备赴难,命贱得很,然则,树却格致高贵,甚至树格高过了人格,树以牺牲的慷慨直绘出了人类灵魂鲜血淋漓的硬伤,站着顶天立地,轰然倒下则豪壮干云,气吞河山。

父亲他们起早贪黑伺候的那片树地,在树长到碗口粗的时候,被村委主任张某的二哥盯上了。红毛狐狸的创作才华横溢也着实令人咂舌。和他相比,父亲他们的构思根本拿不出门来,并且,很快被短路了。他先是以乡里征地名义划了一个大饼,接着,找来一帮狐朋狗友公关游说什么风水不凑合呀,群众来乡里闹事啊什么的,影响到乡年轻领导给退了,他却将傻乎乎的规约补偿中饱私囊。同时,还与两家企业签订了卖地合同,挑动其争斗,谁出得高,和谁最终敲定。然后,强行从村民手里收回承包地,种树的只得了个成本费,大量钱财姓了张。因为,中间他盖了村委公章,质押贷款,将一千多亩的树地空手套白狼地全部挂了在他个人名下。

接到开发商颐指气使的最后通牒,还对几十块树地诡谲去向迷惘不解的主家都跑来了。父亲也撂下枷梿赶来了,有个一脸横肉的项目经理双手卡腰打量了一番,讪笑着把几张理赔支票塞到沮丧的老乡手里,唾液乱飞得地呼噜了一阵,然后,得意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头,钻进小车里,屁股里冒烟跑了。父亲一闭眼,颓然跌坐在秋风萧瑟的垄沟上。我不知道以后再做什么还能暖回一个老农的心。

土命的父亲他们和木命的树林共同紧绾着撑起的日子,经历了十几年含辛茹苦风风雨雨的磨挫、历练,按说该修成正果了。然则,到底没有抗过意想不到的金命飞来的横戕暴戮。

树林离去了,转过年来,取代枝繁叶茂一族的将是一座皮革厂。村主任的二嫂成了现金出纳,一个舅子,一个小姨子也已经安排进去,领开了工资。绿色的梦忽然就断了根,我惶惑发瘮,没有了树地,还有谁来指点我回家的方向,满腔乡愁又扑往哪里呢?

 父亲他们对树的叙述被凛冽的西北风灌得结结巴巴,不再流畅,一向温顺的他们搞不懂自己对于脚下的土地深怀敬畏之心,孜孜付出,却没能怼得过顽劣不恭的半路打劫,永远理解不了村主任畏惧光合作用的阴文怎么就唐而皇之地唾手切入了黄土的主题?那足以兑换自己几十个、几百个年景的收成啊!

令人发指的暴戾不可抵御地挫败了父亲们的致富梦,那蒙太奇的幺蛾子使得任何言赞中的勤劳变得毫无缚鸡之力,传统的修辞手法在畸变的市侩文本面前灰头土脸地败下了阵去……

树地和农人的身世竟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想着与树林握别,可巨大的愧疚让我生疼得怎么也伸不出手来。

大地始终沉默不语……

作者简介:安雷生,山东博兴人,北师大哲学专业毕业。中国作协会员,中国国土资源作协会员、山东分会常务理事、山东《黄河文艺》主编,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理事、山东省散文学会创作委员会副主任,中文在线签约作家。先后在《中国作家》《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北京文学》《散文》《散文选刊》《青海湖》《黄河诗报》《诗神》《山东文学》等报刊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670多篇。出版有散文集《芳野缅历》《奇峰华水竞风流》《北国江南锦秋湖》《闯莽猎美锦秋湖》、诗集《莺花烂漫》、长篇小说《霸俏狼烟紫芦花》和通讯报告文学集《人间正道看沧桑》等。先后获得山东省优秀图书一等奖大地之光征文散文一等奖、蔡文姬文学奖一等奖、美文天下征文一等奖、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征文一等奖等国家省有关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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