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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摇曳

发表时间:2018-02-11  热度:

春光摇曳

作者:于漫江

5路车在光滑如镜的路面上缓慢安稳地行驶着,我坐在临窗的位置,用手擦亮一小处玻璃窗上薄薄覆盖着的冰霜花,窗外的晨光,从楼群的缝隙间努力的探出,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泛滥着物质的色彩和气息。为了生活,晨与昼之间穿梭,常常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遗忘时光的飞快流逝。

如果人只关注眼前的生活,容易变得狭隘和停顿。很多人的生活因为深陷从而变得乏味。很多人之所以顺从地度过一生,他们做着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对未来没有过分复杂的设想,喜欢简单自在的生活,即使没有物质的华丽和盛名的包围。因为生活的磨砺和沉浮,似乎春节仅存的喜庆气息也被这一抹淡淡的惆怅淡化了。许是因为又增长了一岁,对旧日的无为而感喟。

北方城市依然料峭春寒,但仍能感到春天的循序渐进和万物的复苏气息。

公路边花坛里的丁香树,瘦立,枯索,荒凉,寂寥。但夜晚时公路两侧低矮的丁香树丛里会发出迷离斑斓的灯光,城市刻意修饰的炫丽,让人忽略了白天的肃杀。

历经百年沧桑的欧式建筑群,这些大已被时光抚摩得斑驳不堪的深沉历史遗迹,曾经的繁华和旧梦一去不复返。

春节过后,人们的脸上有着春光明媚,鲜活喜悦的笑容。有些人,有些事,在生命里短暂的停留,如流星般流逝。

城市里有太多华丽的景致,使这个城市更加有声有色,活色生香。中央步行街,公交车上会偶尔遇见神情美丽的女子,像天上色彩旖旎的流云,赏心悦目。

第一次回眸看到她的时候,她与我构成一段陌生而遥远的距离。她的长发飘逸,容貌俏丽,如水般的眼眸,象春花静静地绽放。

车子在纵横交错的街衢里小心翼翼地穿行,我专注地欣赏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感受城市物质生硬的文明,人们的步履匆忙,表情喜悦。

不知何时,中途站台上来一位花甲婆婆,车厢里开始骚动,人们向车子的前门潮涌过去。我透过人群看到这样一幕:司机身后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老婆婆,赤裸的手臂在流着鲜血,用另外一只手用力按着,咬着牙齿,嘴里呻吟不止,看上去伤得不轻,疼痛不已。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受伤的老人——“六十多了吧,羽绒服都嗑坏了,赶紧到医院看看吧,人老骨头脆呀……”

司机先生解释说是老人自己跌倒在光滑的冰雪路面上,然后跌到车身上,戗坏了胳膊流血的,我并没有碰到她一丝一毫!

老人疼痛的声音一阵一阵地传来……

公交车好多站都没停下来,也没有打开前门,很沉闷地行驶在冰雪光滑的马路上,在中心医院站终于停止不前,这时所有的乘客陆陆续续地下了车。司机要给老人看病,有些人仍在抱怨,没有抵达自己的目的地。

疏散人群时,司机无奈向乘客致歉,司机向人群中询问都有谁看到老人跌伤了时的情景,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惟恐自己招惹上麻烦马上说不。这时有一个女孩站了出来,她告诉司机,老人是自己跌倒在车子上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也站了出来,描绘了老人跌倒时的情形。

司机在后视镜里也看到了老人因为路滑跌倒的情形,但需要旁人的佐证,那么他才能摆脱掉意想不到的昂贵赔付。深怕老人嘴一歪,赖上司机,司机如何向老人的子女交代,跌伤是必须要给老人看医生的。这是作为人起码的仁德,尽管我们生活的世界存在着太多的不道德!为了避免更大的纠纷与讹诈,司机先生要了中年女人和漂亮女孩的电话号码。我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刻意记住了那个长发飘飘女孩的电话号码……

她不就是我后面哪个临窗的漂亮女孩吗?我给她发了信息:谢谢你正义的善举,城市需要更多的文明,可以让更多的人摆脱麻烦,不亵渎和伤害一个好人的善心。

世风日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管谁的死活。女孩的义举,让我由衷敬佩。

有谁能够设想自己会在某个场合某个时候遇见某个人。不奢望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一个是陆地上的牡丹,一个是隐藏在深海的鱼,无法交集。所有的物体间都有一种模糊不清的距离,混迹在陌生的人群里,看透繁华落尽般的冷漠。

钢筋水泥的都市里,生活路途上,记住了她春光摇曳般的笑容。

城市如同深海,坠入深海,没有声音。

温暖的春天阳光,在键盘我的手指上跳跃,冬意阑珊中敲打出工作归家途中的发生。

5路车慢慢地离我而去,又会重新停靠在我的眼前。生活成了我的背影,我一直不断前行,汹涌澎湃,逆流而上,逆光而舞。这些不断发生着和消逝的事件本身,一切终将在盎然的春天里遗忘和告别。

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重复平平淡淡的日子。一年的时间像水一样哗哗地流走。冬去春来。

我依然会在明日的春光摇曳中,坐5路汽车前往缤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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