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知书艺,陕西人都推崇三大,师从三大门下的都引以为荣,家有三大墨迹的视为宝。
我初遇三大在1984年,见他头大口大臀大,其相如虎,敬畏而不敢前去搭讪。
后,满城匾多是他字,我一路慢走,一手在口袋里临摹。
至今相见过三次,说过五句半话,那半句话是我在车上他在车下,隔帘说:“你好……”,车就开了。
人皆议论三大嗜酒好烟,贪卜喜乐,凡事尽兴性,一任放纵。
我听了叹其正是天生艺术;
没嗜好者岂入艺门,不放纵者难成大果。
历来俊才性情逸放,三大生于现时,若如李白挂剑长行,是盲流闲汉,若如王维笑傲林泉,哪里又有一个辋川?
三大以平常人的平常玩事后养心性,正合了俗人喝茶,僧人喝茶是禅,人家不会糊涂,才学糊涂、难得有糊涂,似我原本糊涂,岂不反糊涂了?而三大的字极具功量气息,他有侠气,粗观透冷森,久读有暖感。
他不雍容,也不轻佻,笔划柔行,柔的是龙泉剑的绕指,结构随意如崖畔松根,随意中却凝聚了破土裂石的硬倔。
悬钟馗像逼鬼,挂三大字增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