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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墨:菊香飘过是清秋(外一篇)

发表时间:2018-09-05  热度:

  桃花开的时候,我爱上了桃花的爱情,沿着桃花的心事,我将诗句雕刻成彩霞的模样,让春风鼓荡我的衣袂,让落英缤纷着我的眼眸,在漫天的花瓣雨中,任一汪碧水带走我对你的思念。菊花开的时候,我爱上菊花丛中那点闪烁的火,那是你悠悠的魂魄,为了赴我们的千年之约,你默含心中之念,苦争一缕馨香,这是你划破清霜,自焚情愁的理由。

你说,为了缱绻心底的至爱,你要交出所有的时间,哪怕耗尽自己的生命,或者干脆变成菊花一朵,为我忽略人间的冷暖,在灿烂的秋光来临的时候,轰轰烈烈地开放这一季。我是否应该像今生这样去遵循内心的真实,击碎相思老去,还是会厮守我们的诺言,以你的到来作为花期,在月圆月半的渡口,拈着菊花一朵,为你守候。

可你知道吗,在聚如菊花开放的灿烂里,我还未来得及理清迷乱混淆的自己,还未来得及让你说清楚你的来历,打开的心焰还在燃烧,而刺骨的寒霜就在雁阵声中上岸,冬日的大幕又将来强行合拢,时间太短暂了,短暂到我们今生的相聚,只是一朵菊花开放的时间,这让我如何有足够的时间来好好地爱你呢?

寒露夜潜菊花薄凉,执一朵暗哑的芬芳,你就这样带着无法泅渡的心事飘上了天空,虽然你真地是不想离去。

静默无语,只得取一把紫砂壶,置一张小小的方桌,安坐于小院的菊丛里,静静地煮一壶菊花茶。看着干枯的菊蕾在沸水中翻腾,在壶中慢慢地舒展开来,滋润起来,复又开成一朵朵饱满的菊花,这使我想到了我们的爱情。如果我们没有遇见,是否也会像这干枯的菊蕾,什么时候才能让菊香溢满心房?而寂寞的小院,因为没有了你皓腕轻移,红袖添香,我的心也只能是一只金黄的琥珀,再完美的封闭,再完美的破碎,也不会在我的喉咙里发出一丝声响。

“让我再为你煮一壶菊花茶吧。”我听到空中传来你的声音和轻轻的叹息,我知道那是你一直的心事。执壶柄倾泻一道银线,看着眼前的这杯滚烫的菊花茶,看着淡淡的白雾在夜风中袅袅飘荡,我知道仅此一杯,就足够让我们抱紧菊花的心事,在它的清香里长出柔软的翅膀,来世再寻着菊花熟悉的味道和抒情的诗句,在小院中对坐。你会望着杯中洇染着旧时岁月的菊花,轻轻地对我说,菊,真好看;菊,真香!

“让我再为你续一杯菊花茶吧。”娇羞里,你依旧是那个菊花丛中为我走来的、环珮叮当的女子,在菊花沸腾的身姿和翩然的诗句里,让你隔世的嫣然,点缀着水中的笑容。

菊色慢慢淡去,我怎能把那一声最轻的叹息,从我的灵魂深处彻底地剥离?难道我只能在一方素笺上用墨迹开出思念的花朵,让你零落空瘦,暗自飘零。菊香飘过是清秋,我又怎能够阻住这夜风的凛冽与寒凉,我可以用惆怅去垫高思念,却不能用目光来打开天涯。

九月夜央,打开噬心的蛊,望着倚在窗下的菊花,擎起前世的书笺,吟瘦菊香中无边的思念。月明风轻,请不要打搅这蜷曲回旋的依恋。爱,如果有来生,我会荒芜着时间的孤独,让忽近忽远的烛光去摇曳夜色,让温暖的两颗心相互偎依,让这一束菊丛盛开成夜空中最绚烂的烟火。

清泪一行,思绪绵长,谁懂我这刻骨的思念和感动,这幽幽的菊香就会伴你暗香盈窗与好梦! 

 

 八月的雨

 

  八月的雨,眺望的眼睛带着多少渴望。雨,是这个八月吟唱的主题,你注定是雨中故事的主角。

  一个人的秘密,在雨中行走,来自心底的思念,烘托着熟悉的气息,伴随着雨水引吭歌唱。

  在岁月的轮回中,旧了沧海,老了桑田,如水般流淌的日子,无语中感动。过往的片断聚集汇拢,温情穿越雨幕,奢侈地膨胀在我贫瘠的八月。

  夏天的流光溢彩,修饰不了凋零的忧伤,喑哑的情怀弥漫开来,无法排遣。曾经的欢愉,迷失在水湄,任翻卷的思绪,涤荡或沉淀,那日渐老去的时光。

  雨,笼罩着雾气,笼罩着清凉,把一个人的世界包围。

  每年七夕似乎都要落一场雨,今年的七夕,天虽依然闷热,但雨水已在浩荡奔来。一场爱情的神话可以千年不变,但是凡人的爱情到底能走多远呢?真的是爱有多远情路就会有多远吗。

  坐在书桌前,滴滴雨珠都充满了想象,像珍珠,像露珠,像泪滴。雨中的情致,受困于院中一盆倒挂的吊兰,我突然有跑进雨中的冲动。

  细密的雨点打下来,落在伞上的声音如喃喃低语。一阵风慌乱地吹过,身体一半在伞下,另一半淋在雨中,伞一再摇摆,一再倾斜。

  急促的雨点打下来溅起美丽的水花,隔着厚重的雨帘,堆积的往事化成缠绵的思绪。怜惜的目光,只能依着雨的惆怅,用你远走的花香,点缀我一点一点飘零的忧伤。

  看着雨,听着风,不去想,古人凭栏听雨的心情;不去写,微雨紫燕双飞花,我只站在雨中遥望,希望成为你路过时见到的风景。

  八月的雨一点也不含蓄,狂野粗犷。在这样的雨中想你,如果你来,我一定会给你温暖的拥抱,你说过,为了我的名字,你常常去亲近雨水。

  我,站在雨中的杨柳岸,没有渡船。看到你在雨中淋湿秀发,像一只打湿了翅膀的蝴蝶,泪水像一场等候的雨,一遍遍冲刷着尘埃。我从你身边走过,把你从雨水中扶起,打开的油纸伞飘落在地。

  这是第几次虚构雨中的偶遇,拐角处的回眸,已经看不到你的背影,只要心走不出雨中的伞,有谁能够抵御一滴雨水从脖颈向下滑动,有谁能够抗拒一滴泪水从眼角慢慢溢出,滑落尘埃的凄美。

  银河两岸的故事,被人吟咏了几千年,葡萄架下的情话,也被人呢喃了几千年。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会重复着谁的情怀,演绎着谁的轮回。

  我知道,现实里没有神话,现实里的爱情都在泡面里,都在上班下班急匆匆的脚步里。可在梦里,那些神话却依旧是我的最爱。

  如果世间,独留你这样一个宋词中的女子,还有哪本书的韵脚里没有留下你的足迹?还有哪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少了你的身影?翻开书页,又让我把你隐藏在哪里?

  也许,你注定是我心底的那一片云,裹着一滴谁也看不见的雨,让人失神般地坠入冥想,从清晨到黄昏,反反复复,像一只傻傻的蚕,在一场好梦中不愿醒来。

  今夕,会有多少人陷入那个忧伤的童话,世间又有多少窗口,亮着孤独的灯光。我们在牛郎织女的泪水里,不想说爱,不想说思念,不想说忘情,不想说永远,只想说今夜无眠。

  独对夜色,选取舒朗的姿势伫立,你是此刻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点点滴滴落在我的心间,今夜因你有梦,醒来幸福的感觉会袅袅成炉中的那一缕香。

  如果今晚,你依旧止不住思念的泪水,那么我的心,就是收留你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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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梅雨墨,满族,当代著名散文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副秘书长,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总编,舜耕书院院长,子怡影视工作室总策划,著有散文集《飞雪千年》《华美的爱情》。有作品发表于《安徽文学》《山东文学》《奔流》《青海湖》《散文选刊》《西部散文选刊》等期刊,作品入选《中国散文大系》《中国散文精选三百篇》《中国最美散文》《荣光与梦想》等书籍,荣获第八届冰心散文奖、中国散文学会当代最佳散文创作奖、安徽省作家协会首届散文大奖赛“淮河散文大奖”和淮南市人民政府首届“淮南子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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