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夜幕降临,光明小区住宅一楼8号的小姑娘YY,背起花花绿绿的小太阳牌书包,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门口,当翻遍身上和书包的每一个可疑地方,仍然不见钥匙的踪影时,突然觉得大事不妙,就忍不住小猫般,蜷缩在家门口,哆哆嗦嗦地看了看木头门上的老式锁头,好像挨痛打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起来。
隔壁胖乎乎的张大妈,听到一阵一阵,越来越大地哭声,立刻停止洗碗,取掉围腰,开门看看个中缘由。当来到YY跟前,明白她之所以哭,是因为找不到钥匙,开不了门,不能按时给摆地摊的妈妈送饭,不能完成一大堆家庭作业,不能给饥肠辘辘的肚子喂晚饭那会。
便俯腰神手把yy拉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一双手叉腰,大大咧咧地安慰道:“嗨,我还以为是遭哪个抛皮崽儿打了呢,原来是恁个狗屁事,还用得着你个鬼精灵哭一场鼻子呀,简直是笑死八个人,快点站起来,起来,首先将你各人身体,书包再好好地清理一遍,实在找不到,我再教你啷个弄。”
“大妈,你看嘛,我的衣服裤子口袋都底朝天,书包也抖翻转了,还是没有哇,啷个得了哦,呜。” YY站起来猫声猫气地说罢,又犹如看见老虎样在地上恢复原状。
大妈跨前一步,把YY从水泥地板上扯起来,气呼呼地说:“你个莽妹崽,平时看起来,脑壳好像拨浪鼓似的灵光,啷个碰到节骨眼,竟然笨头笨脑的。”
“啷个哟?”YY歪着脑壳问。大妈扶正YY的脑袋,直端端地指起YY家门口上的小窗户言:“来,我给个凳子,你站在上头,看钥匙究竟在不在屋里,如果在,大家一起来慢慢的想办法噻。”
“在在,大妈,就是那个狗东西,你看,还在门厅的餐桌上呼呼大睡呢,嘻嘻嘻。”YY站在凳子上面,用一只手点着屋里面,好像活捉捉迷藏人般大声叫起来。
大妈立即去自己家里,找出来一根晾衣杆,并且在竹杆上,紧紧地扎好铁钩子,心思,这样一来,一定犹如在养鱼池钓鱼一样,铁钩到钥匙来。
结果,哪知道,大汗淋漓的大妈,以手机上的照明灯,把铁钩与钥匙反反复复亲密接触好一会,依然没有牵手成功,天各一方,原来是钥匙孔太小,铁钩太大进不去的缘故。
“唉呀妈呀,不是笑话你们,啷个说的好呢,真是招聘强盗看家门——自找苦吃。”路过走廊,去倒垃圾的李大妈,脚“咚”地一跺,声控灯点亮黑灯瞎火的走廊。
她看张大妈反应有点慢,就拉了拉站在凳子上忙活的张大妈衣角,脆脆地说:“下来,下来,张大姐,给警察叔叔打个电话,不就“ok”,硬是一下子,脑壳啷个还有点点搭铁也。”
旁边昂起脑袋看张大妈捞钥匙的YY,看见张大妈立刻从凳子上下来,掏出手机,解开锁住健,正在拨号码,就蹦过去,一手捂住屏幕,焦急地提醒道:“张大妈,我们老师讲过,拨打110,是有严格规定的,随便打,是要负责任的哟。”
“别人到处都在说,他们各人也在大会小会承诺什么,有困难找警察呀,你个笨蛋,怕树叶子打破脑壳啥子,我来打我负责。”张大妈拍开yy的手,粗声粗气地言。
YY依然捂住屏幕不松手,呶起嘴巴,眼泪快要流出来般还讲:“嗯,因为我的芝麻大点事,让你去遭一趟修理,多么不好意思!”
“她个裤子包的,耗子胆子,不承认打算了,体谅警察叔叔千头万绪地忙活,也有道理。这样,不着急,我马上来喊三楼的开锁王刘大毛下来开,反正今天他在家自我隔离突发性冠状型肺炎,顺便一举两得,找点外水,肯定高兴得跳起八丈高。”李大妈站于张大妈跟前,瞄了YY一眼,对张大妈挤眉弄眼地说。
张大妈放下晾衣杆,拍拍手,愁眉苦脸地发出呼麦似的声音:“嗯。”
“啷个的,他未必还不愿意来?”李大妈惊愕地问。
张大妈看着走廊,捏捏鼻子回答:“来,肯定没有问题,本身就是他的老本行,等于送钱上门,求之不得。”
“那你还嗯啥子?”李大妈蹬大眼睛又问。
张大妈扫描样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人以后,贴近李大妈的耳根,一字一句地说:“我曾经听人说,虽然他的经营资格合法,公安部门的手续齐全,开锁技术顶呱呱,就是有时间的服务价格,令人有些不敢恭维个。”
“哦,原来说这个,我看也是区区小事,你晓得,一般本领比较高强的人,免不了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不过,你说的那是过去,现在说不定改邪归正了,尤其是对抬头不见低头见,楼上楼下的邻居,可能要特殊待遇。再说,价格,还可以讨价还价,两厢情愿才行噻,信不信,咱们就喊他下来试试看。”李大妈将一只手反背起摇头晃脑地曰。
开锁王刘大毛听到李大妈急切求助声,立即关掉电视机,叮叮咚咚地走拢YY的家门,嬉皮笑脸地逗yy道:“哼,你上学啷个好像仓皇出逃一样哟,钥匙都丢在屋头,看你妈妈回来不揍扁你崽儿才怪。”
紧接着,用自己带的手机上的照明灯,照亮门上的锁,上下左右,拉了拉,“棒棒棒”地敲了敲,看了看以后,就关灭照明灯,瞅了瞅李大妈,怪异地哼了一声,把双手交叉在胸前不言不语。
“刘总,敢问,看样子,你暂时是不是还开不了,这个样子的锁吗?”李大妈开玩笑状和风细雨地问。
刘大毛从鼻子狠狠地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右脚尖吐字:“简直是说俗了,不是夸海口,冒皮皮的话,你立刻放下功夫,去问问这一方的高子矮子,男女老少,有几个不晓得我开锁大王的名字,要是真的不知道,那,实在是混得y的。”
见李大妈绷着脸,在侧耳倾听,开锁王整了整衣袖,继续自我介绍说:“什么智能锁,密码锁那些,哼,我都是闭着眼睛,玩游戏似的拿下,莫说你这种老把式锁头,可以说是不用吹灰之力,就乖乖地给我败下阵来。”
“哦,看来我是丈夫墓前哭哥哥——找对人了。恁个,抓紧时间开,免得yy的妈妈,晓得没有送饭是因为把钥匙锁在家,回来脾气蹦起来会将她娃打惨。至于劳务费,你别担心,由我来替她作主,你先开个价来协商,要得不。”
刘大毛抬起头,甩掉烟锅巴,右手如转动的发财猫一样,弹出四个指头。
“四块?”李大妈淡淡地问。
刘大毛撸了撸刚冒出几根浅浅胡子的三角形下巴,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墙壁答:“记得当徒弟才谢师那阵,出场费不多不少,就是四十呢。”
“四百?”李大妈把左手伸出的四个指头,摆与刘大毛胸前,伸长脖子,提高嗓门再问。
刘大毛点了点脑壳回答:“看在小邻居,远亲不如近邻的份上,可以大打折扣嘛。”
“三百?”李大妈露出几款洁白的牙齿,将信将疑地问。
刘大毛隔半天才有气无力地答:“要得,听人劝得一半。看你都在学雷锋做好事,我要是无动于衷,斤斤计较,也太不像话了吧。”
看李大妈向张大妈身边动了动,把背朝向刘大毛,两人还在指手画脚嘀嘀咕咕什么间,他便来的两人中间,猛地抬头说:“恁个,好说好商量,我马上喊闺蜜送专门钥匙过来的车费,过路费,生活费,还有开完以后一辈子的维修保养费等,都由我来完全负责到底,你们,也就是yy家里,尽管使用,一毛不拔。”
“这,这个。”
看见李大妈欲言又止,刘大毛摸出香烟,一边吸一边说:“你们几个呢,现在就赶紧好好商量个意见,如果同意的话,我就开始认认真真地搞定,如果不同意的话,对不起,我就开遛,反正对面楼上,还有好几家正在等着我去哟。”
“砰!”
就在刘大毛摇头晃脑,口头宣布行动政策样期间,张大妈“呼”地飚进自己家里,在各人床底下的工具箱里,翻出来一个袖珍木榔头,对准yy家门口的锁,好像砸金蛋似的一下,便叫锁根与锁孔,真真切切地分了家。紧接着张大妈对锁头几搬几弄以后,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YY擦干眼泪,嘴巴上扬90度的角,“哈哈哈”地小鸟般“砰”地推开门,逮起钥匙,重新套牢尼龙绳子,挂在脖子上,对两位大妈行少先队礼,说谢谢下来,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做晚餐。
刘大毛将原来一直操在胸口的大手,迅速解开,像抽鸦片烟样回到宿舍。
过了很久,他在楼梯间上上下下,无意间与她们几个迎面相撞时,依然都好像做过什么亏心事般,深深地感觉到无地自容,不由自主地要么低头,要么绕道而过,行同路人。
作者简介:王思发,笔名,心友,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会员 签约作家。酷爱文学创作,长期笔耕不辍。陆续在《四川工商》杂志发表电视文学剧脚本《涨潮沙滩》;《人民日报》《中国工商报》《重庆日报》《四川日报》《小小说选刊》《中华精短文学》《中国文学》《中国作家网》《新华网》《光明网》《当代作家网》《中国作家在线》等媒体,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数百篇。两篇小说 诗歌获全国大赛三 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