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组诗）
文 / 白恩杰
剜野菜的母亲
母亲老了
轮椅上总爱回忆
回忆六十年代缺粮的日子
总也忘不了剜野菜的情形
早晨或者黄昏
夹一个破布袋去寻觅
母亲会选择山林 洼地
比较荒凉的地界
那里菜多，品种也多
蒜苗，蒲公英，曲曲菜
母亲如同发现一个金矿似的
她会选择先不挖
用手拽过一片阴凉
仔细端详，记住这块宝地
她挖的很多
不同的菜，区别堆放
把根和黄叶去掉
头是头，尾是尾
就像母亲梳理岁月的人生一样
回来后，母亲亲自下厨
烹，调，炸
只一会，小桌会摆满绿色的美食
母亲正是用这种辛勤的方式
将我们的日子一天天的抬起
就是这苦涩的日子
母亲让我们过得有滋有味
写给伟大的母亲
父亲走的那天
母亲瘦了一圈
哥哥和我走进学堂
母亲又瘦了一圈
一年一年
土地扬起的灰尘
把母亲的脸折叠出沟沟坎坎
太阳的金针
时不时扎在母亲瘦弱的身上
她从没喊痛
母亲没有选择
独自承受岁着岁月的艰辛
充实着她不太富裕的家庭
母亲一身装着儿女
不要说她自私
母亲是伟大的
因为她为宇宙
养育出无数的英雄儿女
宽阔的胸襟
能容纳全部的天地
母亲是我们心中永恒的生命
光辉的太阳
伞
妈妈是我一生最安全的伞
她能给我撑起一片天
一生没害怕过什么
时间久了
风霜雪雨侵蚀并敲打着她
弄出了各种各样的毛病
咳嗽不间断的从黑夜中涌来
把我的心托起又放平
风湿不知啥时先给妈妈的骨关节上
套上了管箍
黑色的血脉随时都有冲出皮肤的可能
血糖时高时低
平稳只能从针的缝隙里提取
时间让妈妈的脸粘稠成干旱的土地
堆起了沟沟坎坎
伞在磨难中开始飘摇
我每天都在伞下精心地守护
看着她哭 看着她笑
看着她的智商从八十岁开始滑落
我知道有一天
妈妈会活成一岁
我依然会守护她，
会感到幸福无比
只恳求妈妈千万别登上那趟终点的列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