鹳与鹤
郭卿
一只鹳它本来可以成为鹤
然它偏偏雨将至而鸣
每当它仰鸣时天便晴了，俯鸣则天阴
又长又结实的尖喙
在水域里刨食自己的命运
尽管它与鹤多么的相似
然它却又喜在松树栖息
世人有时入画时却把松与鹤作延年之意
但鹳还是鹳，鹤还是鹤
鹤却得了绅士优雅之名，这鸟之贵族，鹳何以堪
鹳与鹤在外形与生活习性方面有太多的相似，诗人说“一只鹳它本来可以成为鹤”就不足为奇。但现实是鹳没有成为鹤，为什么呢？“然它偏偏雨将至而鸣”，好像雨将至不该鸣，不该鸣的时候鸣了，就会冒犯某些人的权威，触动某些人的利益，结果可想而知。至于为什么雨将至不该鸣？诗人没有告诉我们，给读者留下了思考的空间。问题就出在“偏偏”，“偏偏”就是与众不同的个性，就是和习惯势力挑战，就是特立独行，就可能付出代价。鹳“仰鸣时天便晴了，俯鸣则天阴”，是不是真的这样，生物学家可能要刨根问底去考证，对诗人而言，不必多此一举，因为艺术的真实高于生活的真实。也许是诗人的想象，这想象有诗人的思想倾向。虽未说明鹳是仰鸣，还是俯鸣，但从鹳的个性不难推测。鹳本来就生活在水边，以鱼虾为食，诗人顺着前面的思维写鹳在“刨食自己的命运”。“尽管它与鹤多么的相似”，但命运远远不如鹤，性格决定命运。“然它却又喜在松树栖息”，这与“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鹓鶵不是一样吗？“世人有时入画时却把松与鹤作延年之意/但鹳还是鹳，鹤还是鹤”，二者在志趣上有本质的不同。“鹤却得了绅士优雅之名，这鸟之贵族，鹳何以堪”。诗人替天行道，替鹳鸣不平。其实情何以堪的应该是鹤，徒有绅士优雅之名，远远比不上鹳这高洁之士。郭卿从鹳与鹤身上发现了做人秘密。在生活中，你想做鹤，还是想做鹳？是不是本来能做鹤，却坚持做鹳？是不是本来是鹳，又随波逐流做了鹤？
作者简介：王立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中国作家》等报刊发表诗歌1000多首，在《中国诗人》《四川文学》等报刊发表诗歌评论100多篇。代表作《夹缝》被《世界诗人》推选为2015年“中国好诗榜”二十首之一，入选高三语文试题。诗歌入选《新世纪诗典》等90多部选本。著有诗集《夹缝里的阳光》等，主编《当代著名汉语诗人诗书画档案》。获全国第二十五届鲁藜诗歌奖、第三届中国当代诗歌奖（2013-2014）等数十种奖项。《文艺报》《文学报》等多家报刊发表了对其作品的评论，《名作欣赏》两次推出诗歌评论专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