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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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秋季,那是世纪末年。焦灼,恐慌,激昂,热望,淡漠,宁静,种种情绪侵袭着人们。旧世纪的钟声,新世纪的曙光。世界日新月异。
我刚过而立,却无所适从。许多的事情正在来临的路上,一些事情正在消逝的途中。生命深处的隐痛使我觉得生命存在的痛楚。也许存在本身就是生命最大的虚无。生命的密码掌在谁的手中?谁能够破译这些密码。使用哪一种语言我们才能归依永恒,而这些不可知的语言是不是一直笼罩在我们生命的暗影中?
随后更多的便是沉湎于往事。在往事里闪烁不定的仍然是小镇上那条经流不息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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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均已退休.他们各得其所。
父亲有了绝对的自由。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不停地画图,出产值,异常繁忙劳碌。退休以后远离了单位的管束,便开始喜欢散步,自由自在地游走在小城的一些建筑楼群之间,伫立,凝望,怀想…他总喜欢走进小城的中心腹地,乃至它的更深处。没有谁知道,那个臃肿衰弱的老头就是这高楼大厦的建筑设计者。父亲眯缝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作品,流连忘返,充满了怀旧的心态。那是一张我谙熟能详的面容,充满着沧桑,情感,风尘仆仆,以及深藏着的谜。